第89章 (第2/3页)
三爷若眷着我,以后自会叫妈妈的手头宽裕些,若恼了我就此翻脸不来,我也好敞开门做生意,光明正大地赚钱,老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他耗着,倒算是怎么回事儿呢?反正我全是为院子着想,妈妈若不同意就罢了,我也省得吃力不讨好。只是前儿我看小赵坐在外头替他们掌柜的等首饰账,妈妈不知怎么东拼西凑,老半天才打发了他去。再这么坐吃山空,怕连这个中秋也难过。”
段二姐终是不敌诱惑,拳一捏脚一跺,髻边的一枚骆驼献宝鎏银分心坐卧有势,峰回路转。“好,就照我乖女儿说的办!只是这事儿还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呵呵,仔细想想竟也不妨,莫说三爷且回不来,就他回来,每次到咱们这儿之前也有人通报,哪怕你屋里真坐着人,快快请走了就是,万不至于面对面撞见。三爷事后万一要听见什么闲言碎语,乖女儿你就放出手段,照你才说的好好哄他一哄,也就混过去了。”
“正是妈妈这话,我哄男人有多在行,妈妈你还不知道?放一万个心。”青田媚仄仄一笑,把手内的铜箸往炉里一块被烧得黑中透红的香饼狠命戳去,戳个烂碎。
她的心是乌黑的,她的心是火红的;她的心,是粉碎粉碎的。
13.
该夜,冯公爷就接到了青田的秘邀,似一条闻到肉香的狗,直接抛下了怀内的鲍六娘,屁颠屁颠赶了来。坊间传得绘形绘影,他自是早晓得旧相好跟摄政王的艳闻,因而得以再度接手,更觉着是光宗耀祖门楣生辉,日日只在怀雅堂寻欢作乐,花在青田身上的费用,全槐花胡同的婊子们加起来也望尘莫及。
青田虽陪在冯公爷的身边,心思却如一片翻飞的叶,全不为这朽木一般的老迈之躯稍作停留,只一刻不停地想着另一个男人——不是齐奢,是乔运则。纵然热恋时分,青田也不曾如此地想过乔运则,确切些,是“思考”过乔运则。她甚而已冰释前嫌地原宥了他,缘于她从未似今日一般,透彻地理解他。
是啊,比如一段青春黯然地老去,或正盛时辉煌落幕;比如放一具尸身被虫鼠啃蛀,或在烈火里炼出舍利。孰残忍孰仁慈,一目了然。为何非得眼看着一件美好褪色、枯萎,当明明有法子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在她,这就是生命里的最美好了。她所爱的人也真挚地爱恋着她,以心印心,还不及接触她早已腐坏的肉体,不及在俯上她的一霎联想起很多曾在过去这么做的男人。接下来,就是猜忌、争执、厌恶、抛弃,这是一场无可更改的、铰上了齿轮的败局。永别的一天是个预言,他在万人瞩目中高不可攀,而她,仅是依靠着一身艳装才可在尘埃般的人群中吸引他注意的尘中尘。路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着:“瞧啊,仗着貌美穿得这么扎眼,难道以为摄政王会看见她选去做王妃吗?”——当一个人期望让另一个人看见都会被认为是痴心妄想,那么他们间怎么可能有什么?但青田自觉有的已足够了,因为他在人群中独独看见了她——她可以确定,也可以想象出自己当时有多美:滚滚人海上的一粒红,宛若一位被放逐在海面上、用以祭神的新娘。
他不会知道她有多么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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