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2/3页)
忘,曾几何时,在另一些床上、另一些男人的身下,她也一样地辗转低吟、如痴如醉,但其实这卖身妇吹弹可破的身躯只如一只苦力者结满了老膙的手,木然得什么也感觉不出。可当下游走在她肌肤上的这对手,这一对真正结有着硬膙与瘢痕的手,最小的触碰也可令她战栗不已。他在她口唇内转动舌尖的方式像转动一把钥匙,青田可以听到肉体中上亿把生了锈的锁争先恐后地被打开,或只是在一根夯门巨柱的粗野撞击下,中门轰塌、城池陷落。
她把肢体与灵魂全部交给他,泪水奔涌而下。他与她的每一次交合,都是赐还这麻木的娼妓,一副洁净敏感的处子身。
3.
宝幄香温,金堂夜永。连阳光也不忍打扰这高唐之梦,由房间里走过时,温柔而无声。
别处却有“嚯啷”一响,一只螺钿瓜棱盒从木槅上摔落。
宜两轩之外,侍婢幼烟疾步上前,将另一个侍婢萃意轻推了一把,“你做什么呀?扫个灰也这么毛手毛脚的,又把什么碰掉了?”
萃意手里拈着把掸子,也不理幼烟,直往身后一指,“紫薇,没瞧见着东西掉了,还不赶紧过来收拾?”
“嘘——”幼烟向前头紧闭的门扇张一张,瞪住了萃意,“你作死啊?这么大呼小叫的,王爷还没起呢。”
萃意那又圆又小的短脸整个向下耷拉着,一双饱含怒气的大眼睛却炯炯欲飞,“我伺候了王爷这么久,就是年节也没见过爷哪天辰正还不起身的,这可都快午正了,还高卧不起?昨儿夜里不是你坐更,你可没听见,哼,真不白是窑子里出来的。”
“嘶——”幼烟一把就捂住了萃意的嘴,两眼往脚边一瞥,“紫薇你且放着,一会子我收拾,忙你的去吧。”这厢牵开了萃意几步,把嗓音逼得又低又虚,“你可是疯癫了,在这里乱说话?咱们两个相好一场,别人不和你说的,我和你说。我告诉你萃意,你心里那点儿想头我一清二楚,今儿我索性挑明了奉劝你一句,趁早别做白日梦!你想想顺妃、容妃几位主子,哪个不是美人坯似的?家世又好、又知书识礼,照样拴不住咱们这位爷的心,你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丫头,有几分姿色罢了,就算平日里多受纵容,如今连个通房的名分还没挣上呢,继妃詹娘娘都不管不问的事儿,轮得着你吗?你这一身爆脾气在这如园里可得收一收,我瞧这位段娘娘可不一般,你若口无遮拦把她给得罪了,没有好果子吃。听见没有?”
萃意满脸的不服,把那掸子在自个的裙边甩两下,“行了,仗着大我一岁半岁的,动不动就拉下脸教训人。我看王爷不过是一时新鲜,那姓段的得意不了几天,咱们走着瞧。”腰一扭,就闪开去一边。
“这死丫头。”幼烟低眉自叹,又拔高了声音急应,“嗳!萃意,让大家赶紧的,里头叫了。”
门一开先扑出浓香骀荡,日影横斜间,一地散乱衣裳。幼烟、萃意、晓镜、月魄、红蕖、紫薇,六婢金莲细碎,由起居间直入卧房,齐齐一排跪倒在大床下,各自举高手中的漆盘,盘上托着漱杯、漱盂、面巾、执壶、面盆、茶盅。微开的帐中伸出了一只手,手指颀长,从盘中拈起了一只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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