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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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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第2/3页)

这人是谁。说起这潘鹤苒,脾气本就狷介,这几年在南边成了清议领袖,更加狂妄不羁。前年他北上,一到京就去怀雅堂找我,这才得知我被你接进如园的消息。我和他也算是旧相识,他是我第一位客人,那时我还是清倌,他做了我将近两年,从不像别的客人动手动脚猥亵于我,反教了我不少诗书之义、为人之理。后来他下江南开坛讲学,临行前跟我说,待我来日长成,他亦有所成就,一定娶我回家。我心中实是无意于他,只是经年所历的客人,只有这个潘鹤苒以君子之礼待我,又曾在许多难事上有恩于我,我一直把他看做兄长一般,心存感激。实话说,我虽跟了你,的确也有那孟浪之辈不死心的,可我从不加以理会,他们一次两次没了趣儿,也就不敢了。可偏偏潘鹤苒是个不怕死的,竟多次想方设法让人传递些旧物给我。那柄扇上的柳就是他教我画的,他那题诗虽借古人之口,意思可也彰明较著、十分露骨。我心中害怕再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让你知晓,惹出一场祸事,便想着干脆给他一句回复,叫他绝了这个念头。几曾想这个人这几年闲云野鹤,愈发没了道理,竟把这东西拿给外人传看!真是对不起,反害你丢了颜面。”

    齐奢的眼角已笑出两条轻浅的纹路,“你又哪只耳朵听见我丢了颜面?”他的指尖触到青田身上的碧蓝色提花明绸小袄,分明的经纬似起落交织的流丽生涯,“倌人从良复又下堂重堕风尘者,多如过江之鲫,就是因南来北往的放荡惯了,只把失节看得家常便饭一般,一旦独守闺中、寂寞难耐,由不得就要做出些事情来。所以一早就有那搬弄是非的,说你身为第一红人,门前向来是车马杂沓、冠盖如云,陡被拘进了深宅里怎能熬得住?迟早要闹出丑闻来,送我一顶大大的绿帽。如今见你跟了我这些时候,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是惊诧万分,再见这首和诗,更是人人赞颂不已,都说你的这份气节和才情‘殆非风尘中人也’。”

    青田两边颊上的红晕越泛越浓,“你这话当真?”

    “还不止这个呢。除了赞你的诗,好些个风雅之士还公开赞你的字卓绝群伦,有《黄庭》笔意,找你的旧客搜寻墨宝。现在棋盘街上,‘段娘娘’早年的一张小字也能卖到上千两,洛阳纸贵。你只多写几幅,赶明儿爷若闹饥荒,只指着变卖你的字过活了。”

    “你就会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的字这两年真是精进不休,竟把我的比得像狗爬一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白天总不在,叫你自己去外头转转你也不去,天天就关在屋子里戏墨弄翰,我都怕你闷出病来。”

    青田垂睫微笑,扣耳的水银青光精圆小珠浮动着冰润的两点光,宁柔安详,“怎么会?每天练练字、想想你,我只觉得这颗心又安静又欢喜。可你要真怕我闷——,你知道,我平日里闲着也喜欢画几笔,以前也师从过几位大家,可总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画到现在总觉得力不从心,少个人点拨。”

    “这好办,回头我叫人从画院里挑个拔尖的画师进园来教你就是。”

    “又胡说,这园子哪里是男子随便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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