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2/3页)
言,终宵缱绻成同床异梦。我想知道是什么理由让你对我的一言一行、喜怒哀乐,从患得患失,变得不屑一顾。”
湖风吹进来,把窗边的紫绡帐吹得一膨一膨。齐奢仿佛是笑了声,“即使当真如此,你不照旧华衣美食、仆婢成群?便即有传言说你失宠,眼下我离京避暑仍令你一人随侍在侧,回京之后,那些贵眷命妇一定会对你逢迎如昔,你又有何损失?”
青田直盯了他半晌,继而一字一句道:“我不快乐。”
齐奢耸耸肩,“那又怎样?我们之中,成千上万都不快乐。”
她咬紧了牙关,“但你应承我的。”
“不不,不,”齐奢把手摇一摇,“段青田,你弄错了,我应承你的是一生一世,我现在仍可以向你保证,这一辈子,你将是我唯一的——”他停下来,搜寻一个确切的词,但最终出口的却是“外室”,这一回他真的笑起来,仿佛被这近乎于侮辱的说法逗乐了似的,“只要我活着,北府就是你的,你尽管可着劲儿地造,爱买三十两一钵的牡丹也好,一百两一匹的衣料也好,哪怕你用绫罗烧火、黄金铺地,我也绝不会说个‘不’字。至于快乐,这东西我自己手里头也没有,没法子给你,假如你实在要找,我也不拦着。”他向后仰起,展开修长的两臂大大伸一个懒腰,站起来,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哦,不过你给我记牢,要找乐子,你顶好避着点儿人眼。毕竟说出去你还是我的人,像大庭广众之下姘戏子这种槐花胡同的做派,还是免了吧。”
第233章 碎金盏(21)
青田唯觉得眼前一黑,恍似一顶滴溜溜被抛飞在半空的斗笠,周围的所有都旋转了起来。光影缭乱中,是一双被勒头吊起的俊秀浑朴的眼,一只掌心微汗的有力的手……这双眼和这只手,均在一滩血色中隐匿。青田浑身发抖地摁住了桌面立起身,声音已变了调:“果真是你?果真是你叫人做的?那只不过是个年轻无知的孩子而已!”
齐奢歪过了头,嘿然有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勾决御史裘谨器,你给了我一句话:‘婊子无情。’而今看来也不尽然,区区一面之缘,你倒对那唱戏的俊后生十分牵心挂肚、真情流露。”
是血,他人的鲜血,自己的,瞬时间一股脑涌上来。青田瞪着血红的眼,双唇抖簌,好半日才磕碰着牙齿迸出些完整的词句来:“你说得很是,我就是个婊子,而且从没比这些时日更自觉像个婊子。盘算着人家爱听什么才敢说什么,爱看什么才敢穿什么,笑不是为了自家高兴,而是为博人欢心,掉眼泪也顾不上为自个难过,而急着要换取他人的怜惜,就算在床上也只把这身子当做盛血的皮囊,辗转呻吟,无一不是惺惺作态。每日里战战兢兢地看人脸色,笑面相迎、背后泣血。你说得对极了,这就是婊子的日子!槐花胡同里有的是这样的日子,可在槐花胡同,我段青田是花魁,把无数瘟生哄骗得意服心输,然而在北府,在这静寄庄里,我身心尽费也讨不来对方的一丝欢颜,简直是这世上最最差劲的婊子。”青田紧攥着两手,挑衅地、戏谑地睨住了齐奢,“那么王爷,您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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