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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3页)
无疑,景副官已预见到自己的死亡,所以提前做好准备,信里会涉及哪些问题呢?正常来说,老人考虑的身后事无非是配偶生活保障和财产分割,可景副官根本没过一天正常日子,他把毕生精力都献给永无止境的守护事业上,因此信中内容还是围绕这个秘密。
有两种可能,一是永埠城外两场战斗中还有一个幸存者,那个人仍然活着,而且以极其秘密的方式与景副官保持联系,景副官去世后,守护宝藏的担子便全权移交给那个人,二是景副官知道当年给章炯笙下达命令的上峰是谁,打算死后告诉他或他的后人一切情况。
然而无法理解的是,景副官为何将地图和写有吉耿阳名字的信笺放在保险间,他应该知道死后这些东西将公布于众,包括他的国民党军官身份,这样做包含什么玄机呢?
方舟想了十多种可能又随即自我否定掉,最后解嘲道:“也许他根本没有深刻动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把地图的事忘了。”
我认真地说:“不可能的,这件事他在心里盘算了几十年,每个步骤、每个环节都经反复酝酿,绝对不会半点疏忽。”
方舟大笑道:“亏你学过相对论,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我碰到过几起高智商犯罪分子作案,他们均属于本行业佼佼者,才华横溢聪明绝顶,其共性是作案前深思熟虑,计算各种可能性和应对措施,并有突发情况下的处理预案,因此作案后自信满满,认为永远不会被追查到……”
“那是方警官机智勇敢,技高一筹。”我半真半假恭维道。
“也不尽然,”他难得谦虚一次,“事实上这些人露出的破绽都相当低级,为什么呢?因为事物总是运动的,生活中充满变数和偶然性,再出色的数学家也算不出上班途中会遇到几个红灯,这种情况下,理论上严谨缜密的计划落实到操作阶段时便会大打折扣,就像实验室研究成果进入市场,总会出现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你认为景副官的计划会疏漏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老老实实说。
我踹了他一脚:“去你的,尽说废话。”
看看天色还早,我们到民政局调阅了相关资料,结果发现1981年粮库替景副官申请的书面报告,经办人叫檀洪清,粮库劳资干事。
打电话到粮库询问,方知檀洪清五年前已办了退休手续,目前老两口住在城北近郊粮库宿舍。由于粮库转为私人承包,原来一班人全部换了,无人说得出景副官的情况。
方舟建议到檀洪清家走访一下,我认为这条线索肯定没戏,去也是白搭,但敬老院那边一点收获都没有,又没有其他可利用线索,闲着也是闲着,便答应了。
城北近郊偏离市中心,房屋低矮,公用设施陈旧,街上也比较冷清,粮库宿舍位于一处散发出难闻气味的死水潭边,仓库式红砖平房,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屋前屋后搭满了自建的棚子,有的作厨房,有的作车库。
这里的住户不多,一路走下去,家家铁将军把门,我说万一檀洪清家也没人就惨了,方舟耸耸肩道他儿子远在武汉,两口子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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