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轩然大/波(四) (第2/3页)
那尖细的太监嗓音响了起来,李世民引领着太子李治从太极殿后缓步走了出来,满大殿的朝臣们立时全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起来。
李世民面色沉稳地行到大殿正中的龙椅上坐定,瞄了眼几乎同时落了座的太子李治,这才虚虚一抬手,声音平和地开口道:“众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众臣工依惯例谢了恩,各自起身,分文、武、宗室站成数列,还没等诸臣工站稳了身子,却见文官队列中窜出了一人来,手捧着玉圭,(上部尖锐下端平直的片状玉器,为朝臣上朝觐见之用,然自汉后已不流行,唐初为复兴古礼,太祖、太宗年间曾打制过一批赐予朝臣,但也少有朝臣使用,唯有御史台之人常以之上弹章弹劾大臣,谓之圭谏。)大步行至御前,一头跪倒在地,朗声道:“陛下,臣监察御史张琪有事启奏陛下,上一朝日,臣已上弹章,弹劾越王行为不轨之七大罪,朝议迟迟未决,然朝野议论纷纷,国子监、崇文馆诸学士皆为此上本动议,民怨极重,臣恳请陛下彻查,以安民心。”
“陛下,臣以为张御史所言甚是,越王此举嚣张跋扈,擅改军制,乱我朝廷纲法,虐杀妇孺老幼,损我朝廷天威,擅设军校,培植私军,其心难测,私纳龟兹王女,不遵大唐律制,勾通敌国,其行诡异,诸般举措,大违唐律,若不加以严惩,朝廷威名何在,纲常一坏,朝廷危矣,似此恶行较之逆齐当年所为尤有过之,陛下不可不察!”张琪话音一落,刑部侍郎萧隆立刻站了出来,高声附和道。
监察御史张琪乃是吴王一系的人,而刑部侍郎萧隆却是魏王一派的人物,这两人虽都不是啥高官显爵,可背景都不简单,他们两这一出面,下头那些个事先早已串通好了的中下级官吏立时涌出了二、三十人,全都是一片喊打声,人人开口唐律,闭口朝廷体制,往死里咬李贞,其势之汹汹大有一口气将李贞打倒在地,而后再贴上逆贼之标签的架势,可奇怪的是吴、魏双王的核心大臣们却全都保持着沉默,无论是苏勖、叶凌、芩文本还是阎立本等人全都没有站出来表态。
“陛下,臣以为张御史等人皆是妄言,纯属危言耸听,自古以来,妒贤嫉能者若不如是乎。”就在一派喊打声中,文官队列中又一名身着监察御史服饰的大臣站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将张琪等人贬损了一番,这人正是新任御史大夫林正诚,不过此人并不是李贞一系的官员,甚至不是关陇显贵出身,而是通过科举才得以晋升朝中,因着文采出众之故,甚得李世民的欣赏,得以屡次越级提拔,虽尚谈不上是朝中显贵,可明眼人都知道此子甚得圣心,将来的仕途必有一番飞跃,此时见其贸然为李贞出头,人人吃惊之余,不禁暗自猜测此子所为是否出自圣意,一时间倒也无人出头呵斥其言语有些子失检。
“陛下,林御史所言臣不敢苟同,臣一心为国,何来妒贤嫉能之说,臣恳请陛下明察。”
“陛下,林御史出语狂悖,有失朝臣之风范,是大不敬之罪!”
“陛下,臣以为林御史既言某等妄言,然其必有不妄言之说,臣愚昧,不知何为妄言,何为不妄言,臣等愿闻其高见。”
……
一起子朝臣基本上都是关陇显贵之家出身,原本就不怎么瞧得起那些因科举而晋身朝廷的官员,此时听得林正诚出言尖刻,立时群起而攻之了起来。
李贞的功过是非李世民心中自有本帐在,唯一不敢下定论的只是李贞的心罢了,可经这么多日的思索,也算是大致看明白了一些,本打算先议其他政务,最后再定夺李贞七宗罪一案,却没想到他尚未来得及为朝议定下调子,一帮子朝臣们就先行发难了起来,正自心情不悦,此时见诸大臣乱哄哄地喧闹着,更是有些子不耐,可又不好加以责罚,只能是皱了下眉头,挥了下手,制止了朝臣们的乱议,看着林正诚道:“林爱卿,尔对塞外一事有何看法,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林正诚出身微寒,全靠苦学,方得以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然,其之所以能读得起书,全是因李贞大力推广印刷术、大幅度降低了书价之故,故此,其虽不曾与李贞有过交集,却一向感佩李贞的为人,此时出头本是因着一时激愤,见不得诸人歪曲事实罢了,待得后头被群臣围攻,本已有些子心慌,可一听李世民所言隐隐有袒护李贞之意,立时稳下了心来,对着李世民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道:“陛下,臣乃文人,并不通武事,不过臣曾读史,知晓当年冠军侯霍公去病征匈奴之旧事,想当年霍公以八百骑出征,出了奇袭之外,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夺敌之辎重为己用,这才得以横扫大漠,立下赫赫威名,然其所杀者少耶?为何不见汉武帝因此而降罪,又为何不见时人斥之凶残?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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