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炮(27) (第2/2页)
着扑鼻的香气。
我直着眼睛盯着猪头,口水不知不觉地流到了下巴上。野骡子姑姑把猪头放在熟肉案板上,抄起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手里耍了一个花,啪的一声,剁下了一块拳头大的肉,用一根铁签子插起来,举着,喊我:小通,给,馋猫,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老野,那不是给我留得吗?老韩急了,嚷嚷起来,花市长点名要吃你的肉呢!
——什么鸡巴花市长、草书记,他能管着你,但他能管着我吗?——你厉害,你厉害,我投降,我认错,行了吧?
老韩说,赶快给弄几张荷叶包起来,不骗你,真是那个花市长来了呢!
——你那个花市长与我的干儿子比起来算什么?屁味!对不对?儿子,野骡子姑姑亲切地问我。
我哪里有空去回答这样无趣的问题。——好啦,屎味,屎味行不行?老韩说,那个姓花的市长是屎味,咱们不屌他,行了吧?
姑奶奶,求您赶快把肉给俺弄上吧,老韩提起穿在腰带上的手表,瞅瞅,着了急,说,老野,咱们也算是多少年的老关系了,您可别把我的饭碗给打了,咱一家老小还靠着这个差事吃饭呢!
——野骡子姑姑几下子就把那半扇猪头剔了骨,冒着烫手的痛苦,嘴巴里咝咝地,手指头灵活地跳跃着,将那半个猪头片开,但还保持着猪头的形状,用一摞绿荷叶包裹了,外边用马莲草捆扎起来,往外一推,说:快滚,去孝敬你那些爹去吧!
——如果母亲想煮出野骡子姑姑那样的猪头肉,还必须加上一匙子捣成细末的明矾,这也是她的秘密配方,在我的面前,野骡子姑姑不保密——但母亲什么调料也没加就把锅盖扣上了,白水煮猪头,这怎么可能好吃!
但毕竟是猪头,而我,毕竟是一个十分喜欢吃肉而又多年没捞到吃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