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3页)
声说:明天天黑,到我的窑洞来。穿厚些。
然后我起身快步走出“病房”。我怕自己哭出声来。
转天傍晚吃过了伙房供应的一碗糜子面糊糊汤,我就开始准备逃跑。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是把棉大衣穿好,腰里系了根麻绳,另外把我上午从伙房偷来的两块豆面菜团子吃下去以增加我的体力。然后我就装成睡觉,拉开被子盖在身上,躺着,等着天黑下来,等骆宏远来找我。经常有管教干部或者拐棍们突然闯进窑洞来,查看你是否有异常的行为:是否偷杀了农场的羊只煮肉吃?
是否逃跑了,或者留下了逃跑的迹象?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反复思考,骆宏远会不会变卦不走了?他的身体过于虚弱了!我原计划是要往西跑的,跑到几十里外的元山子火车站去上火车,如果他真的跟我一起逃走,那就不能去元山子车站了,只能就近去明水河火车站。必须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从明水河火车站上车就增加了危险,可能被巡逻拐棍和管教干部抓住,但我又别无选择:他太虚弱了,根本就走不到元山子。我还给自己宽心,他就是走不动了,我背也能把他背到火车站的:我虽然体质也衰弱了,但他一个饿垮了的人能有多重……
我躺在窑洞里胡思乱想,天还没黑下来,骆宏远就来了。我惊了一下,说他:你这么早就来了,看护们不发现吗?
他说,天黑了出来才会引起注意: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你出来没叫人看见?。100.
逃亡我跟看护说了。到史思良那儿去一下:我觉得活不长丁,要跟史思良托付一下后事。
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就叫他坐下休息,等待天黑再动身。
天很快就黑下来了,黑透了,从我的窑洞看出去,对面二十公尺处的崖坎都看不见了,我们就动身了。
我选择了窑洞旁崖坎最低的地方,把他推上去,我再爬t去,从窑洞头顶的荒原往南走。我们不能从山水沟里往南走,任何一一个偶然走出窑洞或地窝子的人看见我们都会产生怀疑:大黑天的,这两个人要去哪儿?去干什么?那就要坏事。
从伙房后边几十公尺的地方走过去之后,我的心才放宽了一些:夜里没有人会来这个地方,漆黑的没有月亮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就是有人从伙房和场部办公室走出来也看不见我们。而且,据我的了解,巡逻的干部和积极分子不会这么早就出动,所以我们绕过了伙房之后就走到那条被来明水探视劳改分子的亲人们踩出的荒滩」:的小路上来了。沿着人们踩出的路走省力。
为l「节省骆宏远的体力,我叫他扶着我的肩膀走。
但是,走了不到二里路,他就走不动了。我把他的一只胳膊拉过来搭在我的脖子上,我的一条胳膊揽住他的腰拖着他走。我们的样子就像电影上演的一个战士搀扶着另一个受伤了的战友。
就是这样,又走了三二百公尺之后他还是走不动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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