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2/3页)
你也讲几句?”我说:“我就算了。”丁小槐主动说:“那我就讲几句。”把话筒移到自己跟前,激昂地说:“马厅长刚才讲的话很重要,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难得的经历,受益终身。马厅长不但学问高深,够我们学一辈子的,而且人品高尚,在做人的方面也够我们学一辈子的……”丁小槐和马厅长在一个讲台上讲话,在厅里根本不可能,可出来就有了机会,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人得会来事才行啊,要有勇气,怕什么怕?丁小槐讲了十多分钟,我都有点坐不住了。我在内心微笑着,以欣赏的眼光去观看表演,又去观察马厅长的脸色,倒也很平静。
魏局长等人送我们上车,跟马厅长握手道别,又跟丁小槐,然后是我。看丁小槐握手时那种透着得意的兴奋,我对自己说:“你愿意先握你先握你的去,以为自己真捡了个宝吧。”这么想着可心里还是怪怪的不是滋味。校长塞给丁小槐两个信封,再给我一个,口里说:“辛苦了,辛苦了。”我想着里面是钱,刚想推辞,丁小槐把信封接过来往我手中重重地一塞。我马上去看马厅长,他根本没往这边看。上车时我对着丁小槐拍一拍口袋示意着信封,又向大徐瞟了一眼,丁小槐微微摇头示意别吭声。回到宾馆我打开信封,是两百块钱。我说:“给这么多钱,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呢,我也没讲一句话。”丁小槐说:“给你就拿着,推推推的干什么?我们大家都伴点福吧,你真的要推,不但校长下不了台,谁也下不了台。”我说:“真的不好意思。”他说:“别把你自己看那么小,到了下面,你就是个大人物了,你不把架子端起来,下面的人反而不自在呢。”我口里说:“想想倒也是的。”为了让他们自在,我得把架子端起来,这也是一种体谅,一种人道。
11、认什么真
这天上午我从大院出来,有个声音在喊:“同志,同志。”我一看,大门口的路边跪着一个人,吃了一惊,就停了脚步。我看那人四十来岁,脸上瘦得像刀在骨头里面剜过似的,身边是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只瓷碗,还有一双筷子,戳破袋子露了出来。他见我停下了,膝头一前一后挪动着朝我这边挪了几步,一只手伸着怕我走开,口里说:“同志,同志。”我跑上去,扶住他说:“腿不方便?”他说:“腿是好好的,毛病不在腿上。”传达室的老叶说:“他自己说是华源县的赤脚医生,得了病没钱,要闯进去找马厅长,那怎么行?他跪在这里都好大一会了。小池你去跟刘主任说一声,老让他这么跪着也不是个样子。”又对那人说:“叫你去找民政局,在这里跪三天也跪不出钱来。”我说:“什么病?”这时他扶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跪久了一时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我一只手撑着他的腋下,才站稳了。他感谢地望我一眼,那目光使我对他有了初步的信任,他并不是一个无赖。他望着我说:“胃癌,已经诊断了,胃癌,再过几天就扩散了。”他的目光和声调都透着绝对的恭顺,我简直无法承受。
他拿出人民医院的诊断书,双手展开来了给我看。我说:“你到底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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