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2/3页)
块钱。有谁在其中帮了忙,我也懒得问了,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冒出来,求你办件什么事。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法则,只是我不必用自己的东西作为回报罢了。搬家那天是星期六,来了好几个人帮董柳安排。到下午人都去了,房子里变得非常安静。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照着,似乎是一个初春的日子。房前的树枝光秃秃伸向天空,一丝暖风吹了进来。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安静不真实,房子不真实,连我自己也不真实。一时间我觉得自己飘在虚幻之中,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切都与十四年前我来到这个大院时设想的不同,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了,但可能的事情都没有成为可能。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得重新认识自己,这并不容易。八年前我刚进入圈子的时候,我给自己带上了面具,那时我对自己说,我不过是为了上去做点事而不得不如此罢了,那时我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的好处送到眼前来。戴了面具的我不是真实的我,真实的我是大山深处三山坳村的一个平民,是揣着几块钱去搞乡村调查的那个学生。可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虚假与真实竟换了位置,真真假假混沌一片也分不清了。坐在厅长的位子上我没了面具感,反而是到湖区去慰问灾民时就像戴了面具。说到底人不是一个神话,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93、清官意识
这天下班的时候,在办公楼前我看见了小蔡,他站在公布栏前,眼皮往上挑了一下。我知道他可能有什么事要找我,我现在对人的动作神态的观察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我正与冯其乐说着话,小蔡没有过来,我想他是想找我单独谈。果然晚上八点多钟小蔡打了电话来,说有事情找我汇报。我想,哪怕是汇报吧,也不能说想汇报就汇报的,时间得由我来定。我说:“今天晚了,明天上午你到办公室来找我。”他连声说好。话说完了我故意拿着话筒不放,他那边也不敢先放下。持续了有十几秒钟,他在那边怯怯地说:“还有什么指示吗,池厅长?”我不回答就把话筒放下了。哪怕是打个电话吧,也得把层次体现出来,这些形式我不得不讲。
第二天上午总有人找我,快下班的时候小蔡才来了。我猜想他在门口已经观察了多少次,这才找到机会。我没叫他坐,他就站在那里,说:“有些情况想向池厅长汇报一下。”我点点头,他朝门口望了望,门是虚掩着的。我说:“没关系,说吧。”他说:“有人对厅里的领导心怀不满。”这个我心里明白,也不算什么新情况,要是他以为自己汇报了这些就是有功之臣,那他就大错特错了。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凭空来事,我不会认帐。他见我没有特别的兴趣,试探着说:“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说:“来都来了,说。”他站在那里有点犹豫,显然我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我就是要别人无法准确把握我的情绪,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被别人洞若观火,那还得了?他说:“昨天下午政治学习,您知道,我们退休办跟办公室是在一个组的。会上就有人讲了一些不应该讲的话。”他停住了,等我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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