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二十三节 不甘(2) (第2/3页)
都护府上下,都是打着太子旗号,实则暗藏心机的关东贵族、士大夫。
太子没有将那些人驯服成他的工具,反倒有被那些人驯服的趋势!
这简直是不能忍!
天子很清楚,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刘氏恐怕真的会和儒生们的谶讳预言的一样沦为为新王前驱的炮灰,gg只在眼前。
想着这些,天子就站起身来,看着刘据,忽然叹道:“乱我家者,必太子也!”
一语既出,满朝震撼。
“臣死罪!”身为丞相,澎候刘屈氂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趴在地上,磕头不止:“臣死罪!”
然后,张越也反应过来,连忙顿首:“臣死罪!”
于是,文武百官们就算再傻,也都知道,赶紧跟着两位大佬磕头。
诸侯王们也不能例外!
因为,在律法与制度上来说,太子乃是国本,而国本的教育与引导问题,臣臣有责。
国本出了问题,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所有人都自动的进入‘不忠’的范畴。
因为,在汉室,忠不仅仅是忠诚,还有尽职尽责的含义。
单纯的愚忠,不算忠臣,只有尽职尽责的大臣,才算真正的忠臣。
而太子被天子当众评价‘乱我家者,必太子也’,自然所有大臣一个都别想跑!
雪崩的时候,岂有一片无辜的雪花?
而太子刘据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的父亲,他咬着嘴唇,颤抖的跪下来,一言不发,内心充满了屈辱与愤慨。
“乱我家者,必太子也!”
短短八个字,就像八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在这刹那,刘据心如死灰,只觉自己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转瞬,这绝望的情绪,带来了狂猛的委屈与不忿!
“凭什么?!”
“父皇凭什么这么认为!?!”
“孤不服!”
恰在此时,太孙刘进来到他身边,也跪下来脱帽谢罪:“孙臣死罪,伏请祖父大人宽恕!”
这原本是善意之举的行为,落在刘据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嘲讽与内涵。
这让他死死的握紧了拳头,再难忍耐,于是,他躬身叩首问道:“敢问父皇,儿臣到底会如乱家?”
此刻,数十年来积累的不满、委屈、愤懑与不服,全部爆发出来。
刘据想起了当年,天子东巡,封禅泰山,留下他监国。
他审视诏狱与廷尉监狱,于是释放大批囚犯。
因为他相信‘刑罚与酷吏,于教化人心,一无所长’。
他向往三代之时,刑措不用,画衣服而民不犯的盛世。
决心以身作则,让天下皆知他的宽仁。
结果,天子从泰山回京,察知此事后,立刻就将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又召来廷尉、执金吾,严厉申斥,让他这个太子威风扫地,颜面无存——纵然,后来舅父大将军长平侯拖着病躯带着他去谢罪,从舅父与父亲的对谈他得知,他当初的‘宽仁之政’导致的后果是——至少数百名杀人越祸,无恶不作之徒,得脱牢笼,而且,这些人里出狱后改过自新的不足一成,余者,非但没有被感化,反而变本加厉,三月之间,仅仅是关中,就有百余无辜之人,因这些脱逃囚笼的恶棍所杀,数百家庭破碎。
但,刘据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反而相信,若是自己执政,潜心教化,说不定这些犯人大部分都会改过自新——没看到,数百无恶不作之徒,也有数十人真的改过自新,不再犯罪了吗?
这就是德政的力量啊!
唐虞画衣服而民不犯,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刘据又想起了自己南下治河,躬身理政,日日夜夜,忙碌不休。
两年之中,就完成了会稽围湖工程,又疏通、开凿了渠道数百里,更开始了引淮入汴的宏伟工程。
齐鲁吴楚河洛士人百姓,纷纷歌颂他的丰功伟绩。
在关东,他俨然成为了禹皇再世一般的明君。
可……即使如此,在父亲眼里,他的成绩仿佛一丝不见,反倒是缺点暴露无遗。
先是派人赐死了陪伴他二十余年的老师、太傅以及许多身边近臣。
接着,似乎还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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