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节 悔不当初 (第2/3页)
、思想、主张,其实源于民间。
很不巧的是,毛诗学派来自河间,也是从河间国发力。
在与当地的韩诗学派的斗争中,毛诗学派的学者,只能是另辟蹊跷,走一条有别正统的诗经系的道路来争取支持与认同。
而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地方风气开放,人民重义轻德。
你跟燕赵百姓讲道德,那是对牛弹琴。
和他们讲义气,谈诸夏主义,华夷之辨,才能有人愿意听。
这就像鲁诗学派,与鲁人谈什么大一统、伐夷狄,那是鸡同鸭讲一般,因为鲁人压根就没有感受到过匈奴的压力和伤害,也没有尝到过对外开拓的好处,反而是吃了许多亏。
所以鲁诗学派就和鲁人讲尊王,论亲亲相隐,说长幼有序,推崇公休仪,于是就成为了鲁地一霸,甚至影响到了齐楚。
在一片沉默中,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声赞道:“易有离卦,上九之教!”
“今日老臣见新丰官吏列队,颇有文王之风……”
“臣谨为殿下贺……”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看着易经博士田何,已是起身来到了长孙殿下面前,拱手道贺。
“无耻老贼!”
“厚颜无耻!”
“安敢惑上!”
众博士看着,内心犹如被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过一般,凌乱不已。
但,却又发作不得。
事实上……
易经学派,特别是易经杨何学派,在过去四十多年,在儒门内部扮演的角色,就是搅屎棍!
他们拉公羊打谷梁,拉左传揍公羊,与欧阳学派一起胖揍其他尚书学派,又拉上诗经学派,打压尚书学派。
在今文阵营和古文阵营之中,煽风点火,拉帮结派。
宗旨之一,就是谁强学谁,谁弱揍谁。
偏偏,所有人都对这些人无可奈何。
为什么?
易经学派,是周公的道统,号称‘诸子之源,儒门之根’。
而且,易经学派里的大能,一个个都是学究天人,满腹经纶,粉丝无数,财力雄厚。
旁的不说,就这位田先生门下的十余入室弟子。
个个都是关中有名的卜者,大凡王公贵族、三公九卿。
无论谁家要嫁娶送葬,移宅修屋,乃至于出门远行,都需要去这些大人物家里求卦。
至于这位田博士,就更是超级大v。
就连贰师将军李广利,每次回长安,都要向其求教。
和这些人纠缠,哪怕赢了,也是惨胜!
在儒门,如非必要,没有人会去针对这些拥有莫大影响力的大v。
故而,看着田何的做派。
江升和徐襄等人,只好忍着恶心的不适,纷纷齐身,跟了上去,去为长孙道贺。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董越在见到田何出列的瞬间,就已经跟了上去。
等田何贺完,他就立刻上前拜道:“殿下,田先生所言极是!”
“正所谓,有嘉折首,获其匪丑,无咎也!”
“今殿下得强军,臣为殿下贺!”
贯长卿也是不动声色的拜道:“臣附议!诗云:君子万年,保其家世,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殿下得强军,臣不敢不贺!”
对于贯长卿来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毛诗学派的思想和主张,推销给汉家天子。
但可惜……
目前来说,毛诗学派的营销策略和营销方式,表现差劲!
当今天子,似乎不是很喜欢毛诗学派。
太子和长孙,好像也不感冒。
这可真的是愁坏了贯长卿和他的老师毛苌。
为了更好的推销自身,包装自我。
毛诗学派在河间献王刘德薨后,就一直紧跟长安方向标。
简单的来说,便是长安流行什么,天子喜欢什么,他们就推崇什么。
这也是他们从董仲舒成功的经验上吸取到的宝贵教训。
一个学派思想要成功。
首要的基本,就是争取天子的认同,影响到皇室。
于是,天子想屯田朔方,毛诗学派就拿着‘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来颂扬这是伟业,百年大计,千年之策。
天子想要封禅泰山,毛诗学者更是上跳下蹿,极力唆使。
可惜,努力了十几年,效果不大。
毛诗始终被排除在主流之外,不受待见,别说官学了,就连太学都没有位置。
迄今,大小毛公和贯长卿的这个诗博士,依然只是河间国博士,而非汉博士。
所以呢,在太初之后,特别是贯长卿开始崛起,代替老师主政那君子学馆后,就开始干脆沉淀下来,发扬诗经的‘讽、刺’之说。
以鞭笞国家当政的不当行为和讽刺达官贵人的奢侈浪费,来吸引和争取广大寒门士子的支持、拥护。
由是,毛诗学派在贯长卿的主持下,迅速壮大起来。
在燕赵之地,已经是日渐强盛,甚至吊着过去的霸主韩诗学派打。
然而……
这样坚持了十几年后,贯长卿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诚然,毛诗学派在他手里,确实壮大了,声势也不同当年了。
但……
门下弟子,能够出仕者寥寥无几。
休说当官了,便是举孝廉、秀才乃至于贤良方正,也都是凤毛麟角。
反而是韩诗学派,别看被毛诗全面压倒。
但韩诗弟子,出任地方千石者比比皆是,两千石也有十来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