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二百六十五章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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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样的痛苦,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六儿,六儿?
耳边朦朦胧胧传来低唤,她意识到是沈奕昀在叫她。她却好像陷入了高温的梦魇中,怎么都睁不开眼。
六儿,怎么了?做了噩梦吗?肩膀被人晃动。
云想容的意识这才渐渐从那个炼狱一般炙热的梦中抽离回现实,张开眼,看到烛光下俊美无俦的少年。
这是她今生的夫婿,她再也不是恬王世子夫人了。
云想容坐起身,搂住沈奕昀的脖子,将脸埋在她肩头。
沈奕昀一下下顺着她凌乱的长发,此时的她剥开了平日强悍的外壳,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罢了,怎么了?梦到什么?
她摇了摇头,脸上冰冷的泪水都擦在他的肩头,许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辰了?
戌正了。厨房已经预备了晚膳,看你睡得熟,英姿就没有叫你。趁着现在醒了,要不要吃点儿?
嗯。
云想容点头,再坐直身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淡雅也坚韧,如同包容力量极强的水。
沈奕昀吩咐人抬了小几进来摆在拔步床上,上头精致的小菜摆了六小碟,熬的香浓的粳米粥,还有精致的格式小点心在烛光下都散发着引人食欲的光泽。
云想容却没什么食欲,只吃了几口点心,几口青菜,粳米粥一口没动就吩咐人撤了下去。
沈奕昀担忧的道:吃的这么少,是不是很难受?
我没事。被问及私密之事,云想容尴尬的摇头。
沈奕昀也有些尴尬,到现在看到她披散着长发靠着大红色锦缎引枕侧坐在拔步床上,他还觉得今日下午的锦瑟和鸣是一场梦。
空气好像也变的粘稠暧昧起来。
沈奕昀咳嗽了一声,想着也该说点什么,就道:那个董小姐,我全无印象。或许见过也是忘了。
我知道了。云想容低着头应声。
沈奕昀又道:我也信你与尉迟凤鸣。
嗯。
才刚大嫂与大哥吵起来,因他去胭脂胡同竟然刚才才回。到我去了,她似乎惧怕才有所收敛。
云想容抿唇点头。
沈奕昀见她话不多,好像较劲脑筋也不能让她有所回答,又道:你好生养着,过两日我带你去城外遛马。
遛马?云想容终于抬起头看他。
他这才发现她面色飞霞,美目含波,分明是羞涩,哪里是别扭不想说话?
沈奕昀禁不住笑道:是啊。遛马。
可是女子骑马,似乎不妥。
怕什么。你又不是自己去的,又我陪着你,不算逾矩。
云想容禁不住笑了起来。脸颊上浅浅的梨涡和弯成了月牙的桃花眼,都显示了她的开怀。
沈奕昀看了也跟着笑。
想不到只说带她去骑马,就让她尽扫阴霾了,如此容易满足,果真像个孩子似的。
沈奕昀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可是他不知道。云想容前世时就想过学骑马,贵族之中也有许多妇人随同夫君学了的。皇上喜欢围猎,在围猎时也有极少的女子可以遛马。
她跟着刘清宇去过几次,可刘清宇自己马术不精,也不愿意教给她,说女子是让人来骑的。哪里骑的了别的?
云想容望着面目如画的俊美少年,这个人当真对她很好。有了前世刘清宇的对比,越加显得他的可贵。
人生需要经营。相信夫妻之间的生活也需要经营。她前世的失败,源自于刘清宇,也源自于她的心灰意冷。今生有他的呵护,相信短期之内她不会心冷吧?
如果将来真的在有心灰意冷的一日,她也要让曾经走过的路是一路繁花似锦的绚烂。留下美好的记忆。到时候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还是一根白绫了此残生。好歹她也已经尽力过了。
想开了这些,云想容的笑容便的十分轻快,道:好,那就这么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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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郡主府中,刘嗪正盘膝坐在卧房靠窗放置的美人榻上,狠狠的一下下揪着手中一朵红玫瑰的花瓣。
眼角余光看到宝珠端着茶碗进屋,刘嗪冷哼了一声:端来。
宝珠应是,轻手轻脚将茶碗放在刘嗪手边的矮几上。
刘嗪端起白瓷青花的茶碗喝了一口,立即暴怒的把茶碗摔在了宝珠的身上:狗奴才,以为你是太后身边伺候过的,在本郡主面前体面就多一些吗?让你去沏茶,你却给本郡主倒滚热的水来,你是不是想烫死我!
宝珠咬着唇,眼泪噼里啪啦的掉:郡主息怒,奴婢不敢。
望着宝珠酷似云想容的眉眼,刘嗪咬牙切齿的道:不敢?我看你是没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样的,我把你送还给太后娘娘,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到时候看太后怎么处置你!
奴婢没有犯错,郡主何苦如此为难奴婢。
你还敢狡辩?刘嗪怒声道:伺候主子不尽心竭力,说你两句还敢哭?哭哭哭,你是不是诅咒我到大霉啊!站起身,罢了头上的金簪子就往宝珠肩膀手臂处连戳了几针。
眼看着她秀气的柳叶眉拧着,明媚的双眼含着泪水,刘嗪觉得那一下下似乎都扎在云想容的身上,眼前对她求饶的不是宝珠,而是云想容。
死贱人!让你妄想爬上沈默存的床,让你妄想!
郡主息怒,奴婢真的没有啊!宝珠被扎的呜呜咽咽大哭着,又因为身份不敢反抗,最后跌坐在地上,手也被碎瓷片割破了。
闹什么呢!
正当此时,格扇被推开,程嬷嬷和徐妈妈一前一后进了屋。
看到刘嗪毫无形象的跨在宝珠身上,对她又扎又掐,徐妈妈连忙过来拉开刘嗪,哎呦我的祖宗,您息怒,郡主息怒啊!
程嬷嬷则是扶着宝珠起身,沉着脸等着刘嗪:霜琴郡主这是怎么了?宝珠不好,你可以告诉徐妈妈或者是我来管教,何苦自己动手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