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经年 (第2/3页)
,使得西军在短时间内显然也无法攻陷城池。在两军的高层将领中,对这一战都已有了清晰的共识:双方都将在这漫长的对峙中决定最后的胜负。
而在另一边,经历过大约一年的调养,陈冲的身体终于好了些。但痨病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些后遗症,就是在湿气较重的时候,他会忍不住一直咳嗽,整个冬春之际,他都是在咳嗽声中反复渡过的。此时傅干已回到云北去了,但妻弟董曜又来看望他,所以府中也不缺少人气。
此时的董曜已被举为茂才,是个颇通诗文的青年了。他见到姐夫一直咳嗽,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便和董白提及此事,说:“长安入夏更加濡湿难耐,不如陇右高凉,何不去陇上养病呢?”
董白对此苦笑无言。原来陈冲仍惦记着东面的战事,想再过一段日子就去雒阳视事,无论董白怎么劝诫,他也不听。
董曜听罢,当夜修书一封,托人送往雒阳东宫,向刘燮提及此事。刘燮知晓后,亦连夜回书给陈冲,劝他说:“叔父虽不辞辛劳,但未免太过小看后辈了。国家兴盛,又岂能在一人之身?叔父若真欲为国分忧,就应养好身体,倘若病笃而死,又于国家何益呢?”
陈冲读罢良久,这才应允下来,答应到临洮去养病,也正好满足了董白回乡探望的想法。决定一下,全家都感到高兴,毕竟陈冲的两个女儿阿娑和阿韫从小到大一直住在长安,从没有离过家,此次听说要远足千里,只觉得兴奋和好奇。而陈秀此时方才一岁,虽然还不会说话,但是坐上马车的时候,眼珠滴溜溜地到处扫视,显然也兴趣盎然。
只是赵丘颇有些为难,毕竟他本来已和陈冲说好搬去雒阳,这几日和京中的几个师兄来往通信,打算搬到东都太学,住处都找好了。陈冲见状便说:“既然都已谈好,那你便自己去吧,闲暇时多找孔明他们拜学,西河父老对你期望甚高,莫要辜负了他们。”
又与京兆尹虞翻打过招呼后,他与家人坐车缓缓离开长安,在驶过渭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回望长安城墙,直到它消失在视野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他胸中的重压突然消失了不少,整个人有一种由内及外地如释重负。当陈冲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不由悲哀地想到:原来在自己心中,长安已经是一块难以提及的伤心之地了。
而在继续西行的路上,陈冲开始频繁地做梦。一开始是梦到无尽的路途里自己在没有目的地前行,后来是周遭逐渐有了枝叶以及河流,还有四望无垠的田地。等到他终于觉得这场景熟悉时,才陡然想起,这是祖父陈寔死时,他回去奔丧到颍川的情景。但他没有梦到父亲,也没有梦到祖父的遗容。终于在抵达槐里的时候,梦中的光影陡然而变,他发现自己坐在马车间,仰望天野的浩瀚星汉。当他低头的时候,发现车前坐着一个少年,他默默策马,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是谁呢?当陈冲还在思考的时候,却听那少年转首问道:“老师叫我吗?”
“元直!”当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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