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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1/3页)
借轩道:"我有事,去见一个朋友。"说着把那条子揣到怀里,起身去了。我送他出门,回到书房一看,只见那条子落在地下,顺手捡起来看看,原来正是尤云岫的手笔,叫他今日务必去一次,有事相商。看罢,便把字条团了,到上房去与母亲说知,据云岫说,我们那片田只值得五百两的话。母亲道:"哪里有这个话!我们买的时候,连中人费一切,也化到一千以外,此刻怎么只得个半价?若说是年岁不好,我们这几年的租米也不曾缺少一点。要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出门去了。就是出门,也可以托个人经管,我断不拿来贱卖的。"我道:"母亲只管放心,孩儿也不肯胡乱就把他卖掉了。"当夜我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一个主意。
到了次日,一早起来,便去访吴伯衡,告知要卖田的话,又告知云岫说年岁不好,只值得五百两的话。伯衡道:"当日买来是多少钱呢?"我道:"买来时是差不多上千银子。"
伯衡道:"何以差得到那许多呢?你还记得那图堡四至么?"我道:"这可有点糊涂了。"
伯衡道:"你去查了来,待我给你查一查。"我答应了回来,检出契据,抄了下来,午饭后又拿去交给伯衡,方才回家。忽然云岫又打发人来请我。我暗想这件事已经托了伯衡,且不要去会他,等伯衡的回信来了再商量罢。因对来人说道:"我今日有点感冒,不便出去,明后天好了再来罢。"那来人便去了。
从这天起,我便不出门,只在家里同母亲、婶娘、姊姊,商量些到南京去的话,又谈谈家常。过了三天,云岫已经又叫人来请过两次。这一天我正想去访伯衡,恰好伯衡来了。寒暄已毕,伯衡便道:"府上的田,非但没有贬价,还在那里涨价呢。因为东西两至都是李家的地界,那李氏是个暴发家,他嫌府上的田把他的隔断了,打算要买了过去连成一片,这一向正打算要托人到府上商量——"正说到这里,忽然借轩也走了进来,我连忙对伯衡递个眼色,他便不说了。借轩道:"我听见说你病了,特地来望望你。"我道:"多谢叔公。我没有甚么大病,不过有点感冒,避两天风罢了。"当下三人闲谈了一会。伯衡道:"我还有点事,少陪了。"我便送他出去,在门外约定,我就去访他。然后入内,敷衍借轩走了。我就即刻去访伯衡,问这件事的底细。伯衡道:"这李氏是个暴发的人,他此刻想要买这田,其实大可以向他多要点价,他一定肯出的。况且府上的地,我已经查过,水源又好,出水的路又好,何至于贬价呢。还有一层:继之来信,叫我尽力招呼你,你到底为了甚么事要变产,也要老实告诉我,倘是可以免得的就免了,要用钱,只管对我说。不然叫继之知道了,要怪我呢。"我道:"因为家母也要跟我出门去,放他在家里倒是个累,不如换了银子带走的便当。还有我那一所房屋,也打算要卖了呢。"伯衡道:"这又何必要卖呢。只要交给我代理,每年的租米,我拿来换了银子,给你汇去,还不好么!就是那房子,也可以租给人家,收点租钱。左右我要给继之经管房产,就多了这点,也不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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