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2/3页)
的好象又不是一回事?怀里这个吓得撒尿的娃说他哥就在那边,干的就是炮兵,是从家里直接参军过去的。这娃子也说纳闷,明明讲好他腿脚不方便的哥哥在家照顾爹娘过日子,咋就也当了兵呢?别好他那哥子打的一颗炮弹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冬天的皖北平原异常干冷,手中的武器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成了自己的敌人——稍不留神双手就和它亲密无间无法分离了。用于防冻的猪油早已被饥肠辘辘的战士们吃下了肚,但战士们还是纷纷摘下手套,扣上了冰冷的扳机。共军的厚布鞋在冻土上踩出的声音非常肉麻,让老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千万个上下煽忽的棉帽子象一片乌鸦,让战争的气氛刹那间显得有些可笑。这是什么兵?比起咱国军的主力部队那份精神气儿,他们就象叫花子,然而共军臃肿的棉衣又让老旦非常羡慕,这帮叫花子想必暖和着哩!自己和弟兄们仍然只穿着秋装,据说运到前线的几卡车棉衣前天被共军半夜偷了。
上个星期,共军来了一次猛烈的进攻,死伤无数却义无反顾,饶是国军的炮火再猛烈,他们还是非要跳进战壕里来。一个牙还没长齐的共军小兵很是唬人,不知他是如何钻过那刀插不进、水泼不入的弹幕的。他一个出溜儿就跳进壕来,险些骑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手里握着两颗手榴弹,冲着大家大喊缴枪不杀。老旦和兄弟们一时有点懵,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后生子!湘中土匪出身的大马棒子毫不犹豫地给了这小孩一枪,然后迅疾地把两颗要爆炸的手榴弹扔出战壕,还用他标准的湖南湘潭话骂了一句。小兵没死,子弹只打穿了他的肺,大马棒子把手枪抵到他的眉心,按死了扣响了扳机。孩子脑门和胸前两个鸡蛋大的窟窿都往外喷着鲜血,眼角还流着眼泪,一会工夫,他就便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冻在了战壕边上。
今天该不会有这么小的娃跳进来了吧?
共军的冲锋号在老旦听来,更象是村里人成亲时鳖怪吹出的喜乐,区别只是听鳖怪吹的时候大家都笑逐颜开,而老旦这时候只感到死亡的逼近。共军震天的呼喊声漫山遍野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老旦毫不意外地看到有的弟兄跳出战壕——不是冲向敌人――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后跑去。他已不忍鸣枪制止这些逃跑的人,再说有什么用呢?这些跑到后面去的,也会被第二道战壕的军官开枪打死,更有在慌不择路中踩上地雷的。他看到一些老兵都紧张地趴在壕边上准备射击,心里踏实了些。他自己也深吸了一口气,来就来吧,早晚该有个头儿的!
共军的冲锋一如既往的凶猛,阵地前累积的尸体丝毫没有让他们放慢脚步。老旦已经扔出去好几颗冒烟的手榴弹,阵地前堆积的尸体已经挡住了战壕的射击面,共军甚至就匍匐在后面开火。身边的战友越战越少,双方进入了战壕争夺的拉锯战。左边的战壕失守了,涌入了好多共军,开始往这边逼过来。老旦见情形不妙,带着退回来的弟兄们向纵深撤去,同时命令,点着埋在壕沟里的炸药。在进入第二道纵深防御壕的时候,老旦听见了炸药爆炸的声音,他估计共军至少有十几号人肯定完蛋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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