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2/3页)
共军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冲在前面的只斜了他一眼,根本懒得理会地上这几个投降的国军,就直接扑向了阵地后方。老旦惊讶地看到,他们很多人拿的居然是自己部队引以为傲的美制冲锋枪“他母孙”,他们以前是不是自己这边的弟兄哪?
“举起手来!缴枪不杀!夯伽惨!”
老旦正在发愣,被这底气十足的一声呵斥吓得一激灵。抬头望去,一个矮小的共军士兵威风凛凛地用刺刀指着自己。只见他腰扎麻绳,足登毡靴,肥大的棉裤下面扎着紧绷绷的绑腿,象极了女人纺线的梭子。他的棉帽子被汗水渍透,腾腾地透着股股白汽,两只大帽檐上下忽闪着,如同七品县令的顶戴。他的脸很黑,不是一般的黑,仿佛用炕灰抹过,高高的颧骨上面,一双小眼炯炯有神,居高临下的目光象是要把面前这几个俘虏揍扁。
看着这名穿着古怪的共军战士,老旦差点笑出声来。他并非暝不畏死,肚渣子再硬,面对这杀气腾腾的共军,心里也是有些畏惧的。可他此时只感到一阵滑稽,参加国军这么多年竟然被这么一个猥琐的小兵给俘虏了?还要举手?去你妈的!有种你就戳老子一刺刀。老旦还是没有举手,仍然捂着武白升的伤口,仍然在给已然死去的武白升梳头。杨北万双手举得笔直,见老旦没反应,那个共军战士的刺刀离老旦越来越近,忙用肘碰了他一下,把老旦手里的酒壶碰掉在了地上。
共军战士看了看老旦和杨北万,很奇怪这个家伙为何不害怕自己,就象猫见兔子似的围着他俩转了半圈。他忽然看到了地上的酒壶,猛地弯腰捡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了半天。突然,他扭脸盯着老旦,最大张着屏住了呼吸,仿佛老旦是大白天地里钻出来的一个无常鬼。老旦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又看看呆若木鸡的杨北万,然后猛地上前一把揪起老旦,喷着唾沫星子大声喝问:
“这酒壶你哪里弄来的?你从哪里搞到的?快讲!要不然我搞死你!”
这共军小战士的脸一下子变得这般狰狞,让杨北万甚是恐惧,老旦慌忙指了指地上的武白升。他一把扔开老旦,扑上前去,翻过武白升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捧起他的脸,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又拿起武白升的一只手反复端详。他呆呆地看着武白升,竟突然大哭起来:
“大佬,大佬,类醒醒哈!吾系阿崽啊!类点会更样伽?大佬……”
这太出奇了!老旦和杨北万大感意外,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就算是聋子此刻也能知道,面前这个共军正是武白升寻找多年的二弟,二人竟在这里不期而遇!
老旦唏嘘感慨不已。他们兄弟相隔四年杳无音讯,终于在战场上重逢,可武白升却就不幸死在共军弟弟那边打来的炮火中,只片刻的时光交错,两个兄弟连句话都没能说上。武白升的血已经流干,体热已经散尽,身子在弟弟的怀里,而魂魄已经在飞向遥远的故乡了。
武白升的弟弟抱着他哭得翻肠绞肚,痛不欲生,大喊着老旦听不懂的鸟语。掉在他脚边那个瘪瘪的酒壶里的酒,武白升至死没喝。留给他弟弟的花湾米酒汩汩的流在地上,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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