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对比性心理程序 (第2/3页)
、这种永远存在的正反、这种最为基本的对照、这种永恒而普遍的矛盾,伦勃朗构成他的明暗,比拉奈斯构成他的曲线。”这种对比性组合,都会变成对比性的心理程序,效果与《麦克白》中的敲门声相类似。
瑞士剧作家迪伦马特在安排对比性的心理程序方面又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他常常运用与现实的正常轨道相脱离、相逆转的办法,“在佯谬中再现现实”。
观众在观看他的《罗慕路斯大帝》时,既感受到罗马帝国被日耳曼人不断攻陷的岌岌危境,又感受到应该心急如焚的罗马皇帝罗慕路斯那种出奇反常的悠闲和无聊。这种矛盾和荒谬,足以让任何观众心神一振。当骑兵队长在敌人密集的箭矢中九死一生纵马前来报告险情的时候,皇帝竟然在平静地养鸡;当家属在逃离皇宫前怒不可遏地举起匕首叱骂他的无耻时,他不慌不忙地上床睡觉;更怪异的是,冲进皇宫来的战胜者日耳曼国王不仅不伤害他,而且还要谦恭地投靠他……迪伦马特通过这些奇特的对比,揭示了他所信奉的有关历史兴亡的一系列深刻意义,而当这些意念一旦被观众领会,又与荒谬的外象构成了对比。
初一看,佯谬与情节剧中故布的疑阵有相似之处,其实,此间大有区别。情节剧中的假象和疑阵恰似一块包袱布,当真相抖开时它本身的价值已不存在,经不起重复观看;佯谬则不同,它始终是以对照物的身份出现的,每次重复观看都能加深品味其中深意。
输入对比性的心理程序来抵拒观众的心理厌倦,这不仅仅是剧作家的事。雨果说:
天才与凡人不同的一点,便是一切天才都具有双重的返光。……在一切天才身上,这种双重返光的现象把修辞学家称为对称法的那种东西提升到最高境界。也就是说,成为从正反两个方面去观察一切事物的那种至高无上的才能。
梅耶荷德说:“越是逗乐的喜剧,越要演得严肃。”著名演员维拉·帕申娜娅说:“提一下创造角色时的对比规律,是适宜的。人物生活得愈是轻松愉快和无忧无虑,他遭遇到的苦楚就愈是可悲、沉痛和难过。”这些也都是从表演、导演的角度涉及了对比性心理程序的重要性。
中国传统戏曲的舞台上,一切有成就的戏剧家几乎都深知相反相成的心理效能,并把它作为一出戏“耐看”的奥秘。盖叫天说:
一个善良的人,哪怕在自己最悲痛的时候,有时候也还要顾念别人,不仅不肯当着别人放声痛哭,而且还要强颜欢笑;可是这种笑,比哭更使人难过。演员要打心里演出来,效果是:角色在笑,观众却哭了。
当然,心理厌倦还有更深远的社会原因,并不能靠预先设计的心理簸荡轨迹完全予以解决。这便涉及时代性的文化僵化现象了。
对比性的心理程序能解决的只是观众审美过程中的心理形式问题,并不能太多地兼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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