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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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避免不了那一天，都会在某个时刻感到理智与成熟的沉甸甸。当转天醒来，天空仍旧蓝得让人心痛，南方的云会更洁白地在天边飞舞，葱绿的植物也将更优雅地盘旋于每个隐秘的角落，但是那一刹间你会猛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发生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六章文/梅毅

      (11)

      我感觉到汗涔涔的前额上，几绺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上面。我微阖的眼睛因不断渗入的汗水而略感轻微的刺痛。南方城市十一月的下午，厚重的窗帘仍低御不住夕阳的余辉，屋中弥漫着令人目光迷离的雾一样的光线，女人的身体表面遍布着海马状绮丽的花纹，那些花纹随着有节奏的动作跳跃着，当大脑在接受这些景象的初始阶段会令人产生一种奇异的梦幻般的感觉……暗桃红色窗帘上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遍洒一屋子的投影，使得生活在刹那间变得那样不真实，如同深海沟内被潜水器的刺目聚光灯偶尔扫见的奇异透明的水母。

      女人的脸已不再年青，但仍保持着美丽，这种美丽由于她因沉迷而不断轻微抖动的眼睑显示出某种意味深长的淫邪气息。她对自我肉体感觉的专注和放肆无忌的各种肢体信号使得我觉得自己只是某种“物”，是飘浮于女人欲望的旋涡之中某种触媒或化学反应中的添加剂，可以令她颤抖的身体荡起刚劲不断的涟漪，却无法在欲望的洪流中表现出我自己的存在……

      温情与爱只是词语，我想，世界无法承载太多的情感。在与这个三十二岁的女人近四个月的交往中，浪漫变成一种有机体的需要，所有有关爱的字眼都变成装腔作势的花边，生存被比我大五岁的女人一下子变得简单而且明晰，柔滑的肌肤，散发着莫名香波的微荡的长发，她细滑的乳房以及没有丝毫赘肉的平坦的小腹，所有这些皆令我沉迷不已。

      许婵，这是女人的名字，三十二岁的已婚妇人。她是个持香港身份证的大陆女人，属于那种小家碧玉们梦想中成为的那种典型的“坏女人”--嫁给一个有闲有钱的香港护照的中产阶级男人，在罗湖桥这边的大陆土地上拥有自己的别墅，有外资银行代表处代表这样一份悠闲高薪的工作，以及，具有悲剧故事或喜剧故事不可缺少的因素之一--因工作关系总是不在身边的丈夫。许婵的丈夫是个相貌严肃、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如我在卧室的结婚照片中看到的那样，同想象中的穿着花格西服、脖子上戴着粗大金链以及总是长着一张庸俗胖脸的香港商人形象大相径庭。由于出身于严谨的天主教家庭，这个香港人没有任何传说或人们印象中的不良嗜好，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不找大陆妓女，每月一次仪式繁琐，近乎庄重的性行为，总之，许婵讲述的这个典型的模范丈夫甚至使我自己感到一种通奸者的羞愧，我不知道许婵为什么要在道德上背弃和欺骗这样一个忠厚男人。而且，使人对生活的巨大假象颇感困惑的是，这对夫妻在常人眼里看来是无比恩爱、非常般配的一对，许婵有着女人梦想拥有的一切物质--房子、车子、票子，特别是丈夫在结婚周年纪念日送给她的那辆枣红色的奔驰汽车，即使在她们所在的这个富人聚居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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