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3页)
出一股难闻的气味,放进瓶水里就闻不到了。”史德这样解释。
史德是这样一种人,和他相处越久,你就越不了解他。按周每天一换的劳力士手表,成箱的古董,永远享用不完的类似熊猫烟、路易十三这样的奢侈消费品,总是有神秘的人打发司机开小车给他成箱成箱地送时鲜水果,不得不勾起别人对他出身背景的好奇。这个城市确实越来越西化,人们的好奇心往往转移,就连尚喜仁这样一个伪艺术家大土鳖,也只是暗地里和我说一句“这傻逼他爸肯定是一个有势力的大官儿”,此外并无探究史德家世的意思。
窗外,南方五月的天空廊远无涯,偶尔急速飘过一团浓厚的白云,很快被疾风吹得远远的。放眼望去,市中心的高楼发出灼然的光芒,钢筋水泥,玻璃瓷片,那么冷静,那么物质。细细想一想,就有一种要穿透高楼墙壁那眼眶般哀瞪的密密麻麻的欲望,探究那些埋在水泥墓堡里的鲜活的心。
“其实我是个假隐士。”史德喷出一口烟,像是在回忆。“总羡慕古人隐居山林的生活。有一次我在福州,去森林公园租了一套别墅住下。当时不是旅游季节,整个别墅园林没有游客,又是深山幽谷,躺在床上就可听见门边溪水流淌的声音。没曾想,我呆了三个小时,就被寂寞吓怕了,太安静了,无法想象我自己一个人怎样能渡过这样一个安静得连一丝人气也没有的长长夜晚……仅仅三个小时,我急匆匆退房。”
“现在好了,你大隐隐于市嘛。”我有些挪揄地说。
史德也笑了。“你看看外面的行人,蚂蚁一样,奇形怪状,走近了就会发现他们眼露幽光,气味浊臭,毫无目的地行走于街道上,丝毫也不可爱。可见,如果真看不见他们,感受不到他们的焦灼、恐惧、欲望、邪念,又会寂寞得要疯。人,真是奇怪的群居动物。”
从史德上述一番话,我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选择和我们合租一个公寓。也明白了为什么史德容忍尚喜仁这样一个家伙一拔儿又一拔儿地往客厅里带人,可能那些怪人的喧嚣与躁动让他能产生真实生活的感觉。这个公寓客厅里有时候真像美国的场景肥皂剧,只要尚喜仁在,永远就会有新的一幕活宝戏上演,而且永远不会重复,不落窠臼。
“十三、四岁时,我理科成绩特别不好。数、理、化总考不及格,每次期中期末考试我都要煞费苦心地涂改成绩表。当时我的继母很坏,不停地说我坏话,我父亲平时见不着,总在晚上围在饭桌吃晚饭时训斥我。只要看见他,只要旁边坐着我年青漂亮的继母,晚餐肯定是只吃一肚子气。将近有一年的时间,我天天想着自杀的事情,尝试过买安眠药,药房的人见我年纪太小不卖给我那么多。我又想死又怕疼,有十几次站在八楼屋顶的天台上想跳下去,甚至故意闭着眼沿着水泥屋檐走了十几米,竟然没有失足落下。人要想死,那之前的一段时间心情是又平静又绝望,脾气都会改好多。”
听史德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也有所谓“不幸的童年”。
“最后你为什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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