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3页)
拿大工作，已经混到了加拿大绿卡，有房有车，存款近百万（美元）--“……前几天我去北京出差，闲极无聊，打通了江卫华的手机，说在北京，你猜他怎么着，他楞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住进新京酒店，晚上捧着一大束鲜花，嗯，九十九朵玫瑰来见我……”录音机里叽叽嘎嘎又是一阵笑，嘈杂了一会儿大概对方在问沈飞燕接到花以后的经过。“……好吧，好吧，我讲给你听……江卫华几年不见，胖了好多，小肚子也挺起来，头发还秃了不老少，我真的在上学时就不喜欢他，怪里怪气的，腻腻歪歪，但人家那么老远跑来和我见面，要和我做那事儿……我想想就了了他的这份心愿，以后真有机会去加拿大出差、旅游什么的除了找你接待还可以让他招呼招呼……哎呀，他不行，硬不起来，差点儿急哭了……哈哈，他解释说他自己一直没问题，是因为太喜欢我了心情太紧张才会这样子……我？不，我没笑话他，其实在心里挺可怜他的，啧啧，帮他用手弄了好长时间也不行，最后只好安慰他说他可能这么长时间坐飞机太累了……是啊，很怪呀，两个人全身光光的看了一夜电视，说了几个小时话，好奇怪好奇怪……嗯，我现在也有两个追求者，一个是华武镇，也是咱们北航毕业的，不，他高咱们好多届，你从前肯定没见过他；另一个男的叫吴干俊，基金公司的经理，唉，两个人都好丑怪，华武镇矮胖矮胖，象只青蛙，吴干俊瘦高瘦高，象个蚂蚱，我看见他们俩就烦，烦……”数码录音机的效果不错，声音虽然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内容却十分清晰入耳，麻上游和我两个人怪物一般瞪着这个小小的机器，听得四眼发直，浸陷其中。
录音机里的沈飞燕完全是个成熟、势利、色情、功利但又不失可爱的小女人，与她平素伪装出的那副高傲、不可侵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样子完全不同。“他妈的，这小丫头片子动不动就满口’真恶心！真恶心‘，’你这么下流！‘呸，好象她是个什么不解风情的雏儿，听听，仅这么一截儿话，就知道她是个大骚货！”
我楞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回想自己在休息日打长途时是否说了些平日不该说的话。如果让麻上游也录进这数码录音机，岂不一辈子授人以柄。颠来倒去，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暗自放下心来。
哔哔地又按了几下，数码录音机又跳到下段的内容。沈飞燕的声音又回复成柔和俏皮的京腔，加上些台湾普通话的柔腔和南京舞台腔，很幼稚很天真的那种，在向另一个我们听不见的人细雨微风地倾诉思念之情，对方肯定是个男人，住在日本东京，有老婆孩子，偶然的一次会议上邂逅，酒店缠绵一晚，至今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日本的樱花好美啊，真想在春天到京都看一看落樱那刹那的美丽……呀，真的，好呀，好呀，我一定去，你真好，帮我买往返机票，是呀，是呀，坐经济舱就可以，不用坐公务舱……好啊，公司可以报销，那就坐公务舱……我们可以在美丽的日本重温旧日情怀……”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沈飞燕柔声细语，把一个日本工作的台湾中年男人肯定哄得骨头都酥……
听着这录音机里声音的“蒙太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见到一个长着八只脑袋的沈飞燕，一会儿粗俗，一会儿天真，一会儿娇羞，一会儿淫荡，一会儿祈求，一会儿谩骂，呼风唤雨，百变千幻，万面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