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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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头不高、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凑过来，轻盈的双手开始翻弄女人斜背的坤包，动作娴熟、老到而又有条不紊。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我轻拍了一下女人的手臂。女人触电般地一退，大叫“干什么你，耍流氓！”一车人全盯着我看。“……注意你的提包……”我结结巴巴地说。话音刚落，瘦扒手朝我腹部一拳捣来，我觉得异常疼痛，出于一种本能式的防卫，我猛地一拳回去过去，正打在扒手脸上。这一拳打得扒手杀心顿起，大概几天前两个兄弟刚被便衣警察在中巴上击毙，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握紧手中的短匕首，一刀一刀地不停地朝我猛刺。我起先还感到疼痛，后来就丧失了痛感……“多管闲事的东西，我袋里只有信用卡，偷了也没用……这身衣服倒值一万多港币，全糟踏了，”漂亮女人溅了一身血，她对眼前发生的凶杀似乎没有任何惊骇，只是抱怨我的血溅脏了她的衣服。车上其余的人低声惊呼往四周挤散。

      中巴猛一刹车，又到达一个固定的上落站。扒手飞快地冲下车跑了。我忽然感觉全身没了力气，瘫软地半跪在地上，我的下颌搭在冰冷车窗前，看到南国晴朗的天空正渐渐黑暗下来。

      “生命是纯洁美丽的花。”距车窗两、三米处的广告牌上以瘦金体写着。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女灿烂地笑着，超乎尘世的明丽双眸，构成我濒死的眼中最鲜明的意象。然而那灿烂的笑脸逐渐黯淡、模糊，也许我的生命正在这人造的商业广告上眷恋不去，一切欺诈、不忠、诺言、灼人的秘密皆烟消云散……

      生命是纯洁美丽的花！

      完湔娌欢獭！芭鞒秩孙贫簧幔薄靶浴敝虏？

      一车人的人几乎同时发出嗡嗡的笑声，连开车的司机的后脑勺也显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悲伤的感觉了。世界仍旧，人生仍旧，生活就象这行驶的车轮，不会因为哪能个旅客下了车它就不再向前转动，它会永远地一直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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