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3/3页)
就是这种第一印象影响着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麦卡锡会复活吗?
其实,我是一个不喜欢说美国坏话的人。我喜欢美国人的直率,爱读海明威的作品,也更愿坐波音飞机而不是图波列夫飞机。
我们部门雇有一批美国专家协助我们工作。我们天天与他们相处,发现他们是非常友善和有人情味的人。
我的一位同事在美国工作了4年。他说,美国人在公共场合的彬彬有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马路上遇上了车祸,美国人总是首先救治伤员,很讲人道主义。
我接触过一批美国新闻记者。我的第一印象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具有较高的职业水准,也十分敬业。有人形容他们工作起来“像贫下中农一样辛苦”。与他们相比,国内某些只知拉广告拿红包的记者,确实应该下地狱。
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就读了斯诺的《西行漫记》。我还知道《纽约时报》是第一家真实报道南京大屠杀的西方报纸。美国是现代新闻的发祥地,发展了一套很系统的新闻准则。我个人从美国新闻教科书中获益不少。我曾在硕士研究生论文中对其新闻写作技巧大为表彰。
但我仍然觉得美国有时很恐怖。
在自由和民主得到尊崇的这个国家,不是也有过排华法案并盛行过麦卡锡主义吗?而这种仇恨同类的意识,从充满残酷竞争的原始时代积淀下来,很难因为时代的演进和信息社会的到来而消除。
一位美国媒介学者最近在北京的一次会议上曾说:“人类自身的演进要慢于技术的进步。”这原是很一针见血的。
万一美国哪天出现“文革”,并不令人吃惊。我相信美国人并没有脱胎换骨进化到神圣的地步。他们跟其他民族一祥 都处于人类进化史上一个还远非完美的阶段。他们的心灵中也存在着人类共有的魔瘴。【贺氏藏书·刘大海精校】
现在全世界都在说要警惕新纳粹,为什么不警惕新麦卡锡呢?
那场“社会中的每个成员都开始把他的邻居都视为潜在的敌人”(《美国的历程》,杨国标等译)的恐怖,并不能使美国人具有天然免疫力。
费正清写到:
50年代早期的那种大恐惧,是我们国家和人民本身的一种病态心理,它是由于当时普遍惑到美国国防和自身价值缺乏保障以及自由主义制度过于脆弱而引起的。(《费正清对华回忆录》,陆惠勤等译)
费正清本人也受到了审查,被指控有共产党嫌疑。
在麦卡锡年代里,连被称作原子弹之父的罗伯特.奥本海默博士也遭到了迫害,被吊销了绝密工作许可证,理由是他与左派人士有来往。大批曾经到过中国并训练有素的人员被迫离开了政府部门,或受到冷遇。在麦卡锡以后的那些年里,中国仍是禁忌的话题。
美国人自己都说:“这次以维护国家安全为最初宗旨的努力竟发展成为讨伐异端的一场运动,迫害者们为达到目的,不惜使用株连、忠诚宣誓、由告密者作证、开列黑名单、压制言论和集会自由、通过立法机关的各种委员会对公民进行讯问和恐吓等不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