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换头行动,第四扇门现!(9000) (第3/3页)
头,又看了眼远处那场气势浩大的“围猎”,由衷感慨道:
“你这个大将军,还真是做人失败。”
凌落石这次已做好充足准备,在接掌的第一时间,就将“承门”的功力催到极致。
即便引不来徐行自己的力量,他仍是将刚刚从追命等人身上吸来的内力,尽数利用起来,布成重重杀阵,将这一下力道彻底化去。
“哼!”
听到徐行的嘲弄,大将军收回手,黄澄澄的面容上,显出一抹厉色。
他眼中血丝越发明显,眼珠子疯狂转动,像是要跳出眼眶,油光锃亮的秃头上,青筋暴起。
大将军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杨奸、于一鞭,心头沉重。
——连杨奸、于一鞭也反了我!
——是我逼的吗,是我做错了吗?
——都是我的脾气误事!
为何近日来,我完全抑制不了脾气,还是我所学的武功,令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以自抑?!
冷月遍照下,众叛亲离的大将军,竟然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孤独、无奈。
做大事的人,本该是喜怒不形于色,可大将军因修行“将军令”、“屏风四扇门大法”之故,已是喜怒无常,且形于外,乱于中。
这不妙,大大地不妙。
大将军一向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他是疑人亦用,用人亦疑。
所以,旁人就算想背叛他,也极其难。
但他也由此误杀了许多真正忠心于他的人,并且将许多人都给逼成叛徒。
若无徐行这突如其来的强敌,或许大将军还能凭借自己的权威、手段、力量,将局面勉强支撑下去。
可是,当徐行一出手,便令大将军显出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之态后,许多卧底,以及本就心怀不满的反抗者,便立即跳出来,厉行反击。
哪怕是早有预料的大将军,在看到这副“天下皆反”景象后,也不由得为之心情沉重,从未有过的孤寂落寞,也在此时浮现出来。
两人对视中,整座山崖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这底层下,正有两种无形巨力正在交锋、碰撞。
徐行知道,大将军一旦按捺不住这股怒火,就会彻底爆发,向他全力出手。
这一击,必定倾尽毕生之力。
所以,他也不急着出手,而是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将军,等着那注定要石破天惊的一击。
可是,徐行并没有等到大将军的爆炸。
他低哼一声,眼角、眉心都滚落一粒粒血珠子,却反而闭上眼,令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胡乱窜动,只沉闷地说了一句:
“不错。”
“哦?”
徐行听了,也是张开眼,看着大将军,有些讶然神色。
大将军经此一想,神情已恢复如常,只是面色仍是那样的黄。
他沉实开口道:
“自练就‘将军令’之后,我本就刚烈的性情,已是变本加厉,不留余地,如今虽是创下不世基业、做了空前盛举,也早已是四面楚歌,仇人无数,再也不能回头。
为了练‘屏风四扇门’,将功力推至‘第四扇门’,我几乎把敌人、朋友、仇人、手下都给杀光,从此,没有人再能劝我、帮我,支持我了。”
说到这里,大将军吐出来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徐行都没想到,在临敌之时,他竟然还有心思,说出来这么一段“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长篇大论。
大将军吐出这口气,猛地睁开眼,用一对遍布血色的赤目,直视徐行,狞笑道:
“不过,那又如何?!想要超越我、取代我的朋友,我要杀!比我不如,胸无大志的下属,我也要清除!
我一生学武,只练赢招,既然取胜,就要完全的取胜,不让他人有反击反叛的机会,只有一个,那便是杀了他!”
说到这里,他脸上现出一种狠绝、恶绝、傲绝的神态。
徐行也点点头,平淡道:
“能毫不修饰自己的所作所为,痛痛快快地杀人造孽,这言语,也算得上坦荡了。
不过——你这样的人,我是一定要杀的!”
他的本就庞大的身形,再次拔高一寸,像是烈焰燃烧,满战意的灿金瞳孔中,也多了一抹森然如铁的寒光,那是必杀绝杀的坚决意志。
很显然,徐行现在也抛开了一切玩乐心,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接下来即将开始的生死决战中。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大将军,用一种命令地口吻道:
“进招来!”
大将军也点头,道:
“请!”
言语落定,他周身气门大开,顿时产生一种绝大吸力,将四周那些残缺的尸体,碾成骨肉碎屑,汇成一条滔滔血河。
大将军驾驭着这条血河,已不只是如鱼得水、更不只是如虎添翼,简直就像是由人而仙,再堕落成了一只魔头。
他全身浸透着迸溅出来的血水,血水又蒸腾成浓郁的红霞赤雾,欢快地狂笑,尽情地怪嘶,朝徐行扑击而去!
环绕其人周身的整条血河旋即凝结成冰棱、冰刀、冰剑、冰枪,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以徐行如今的丈许身高,简直是一个最好也最显眼的靶子,大将军自然不会放过。
千片万片血晶锋锐无比,利不可当,徐行干脆一把扯开这件青布衫,施展出“劲达外物”的手段,将其束成一根坚韧无比的布棍。
手腕一旋,青布棍连绵滚荡,交织成如山棍影,将血晶尽数囊括在内,再击碎成一片淡红血雾。
大将军趁此机会,杀到徐行身前,沉声一喝,气门大开,绕身血河狂暴涌动,沿两条手臂一分为二,仿佛两柄血色冰刃,横空斩去。
青布棍再次软化成一袭长衫,布衫飞舞旋动,如旗幡招展,将两柄兵刃绞成碎片。
再一晃,但见一只巨大手掌从青衫中伸出,挟一种无限苍凉、无限豪迈的壮怀激烈之气,抵住了大将军的“将军令”。
大将军心头一震,已认出来这招式:
正是燕赵的“神手大劈棺”!
青衫如羽翼般,被两股相互冲突的劲力冲荡得向上飘扬,清亮月光洒落其上,也被尽数染成一片湛青色。
随着两人掌力不断互击,这件青衫也如一叶孤舟,在掌劲和气流怒海狂涛中,载浮载沉,翻覆飘摇,始终没有落下。
几个弹指间,两人已拳掌交击数十次,第六十七次交击,大将军双臂颤抖,仰天咳出一口淡金色的鲜血,整个人向后踉跄倒退。
整条血河亦在此时骤然崩解!
徐行那两条健壮双臂和旷阔胸膛,也被那条旋转切割的血河,斩出一条条狭长伤口,却无丝毫血液流出。
他也丝毫不以为意,猿臂一展,将坠落的青布衫抓在手中,一甩头,满头长发怒扬,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金焰,散发出一种张狂至极的气魄。
徐行将衣衫随意搭在肩头,又是一步探出,巨大脚掌震动地面
本就高高隆起的肩头,更是鼓胀圆撑,整条右臂一下子延伸出去足足五寸长,以一种摘星拿月的大气魄,抓向大将军的头颅。
大将军双臂横出,如同两柄巨斧,架在身前,三臂交击,发出真如开天辟地、清浊立分的巨大声响。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十五丈的地面,忽地发起一阵剧烈震动。
他们的立足之地先是猛地一下凹陷破碎,无数泥土化作微尘,还未升腾就被巨力往更深处压去,两人都像是凭空矮了一大截。
然后又是向外的一层,就像是巨石投湖,激起水波涟漪。
大地荡起一重重巨大的“涟漪”,就像是泥土形成的浪头,挟摧枯拉朽的震劲,向四面八方荡开。
没有任何的物质、存在能够抵挡这样的力量,震劲所过之处,竟是硬生生犁出来一个无比平整的圆形。
漫天尘埃、絮乱风烟中,一条浑身浴血的身影激射出去。
烟尘中,徐行的庞然轮廓若隐若现。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头盖骨,神情错愕,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惊喜。
徐行昂起头,看着那个摔落在地,缓缓站起的大将军,嘴角咧开,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他狂笑道:
“凌落石,你真乃我敌手也!”
狂笑声中,徐行再次一步踏出,以裹挟了风烟、云影,甚至是天地一切存在的气魄,朝凌落石一往无前地直撞而去!
风烟尽头,头盖骨都被扯出来的凌落石,竟然还未死去。
这位大将军强忍剧痛,竟是赤手撕开自己的胸腹,从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七彩缤纷的头盖骨。
然后——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只一个动作,原本皎洁清亮的月光,竟然被一股凭空而起的灰黑气流所遮蔽,凄冷厉烈的金风乍起,飞旋如刀刃,四散切割,天地亦为之变色!
一股强绝当世、睥睨天下的的力量,亦出现在凌落石身体里。
正是“屏风四扇门大法”的至高境界:
第四扇门·合!
两大并世强者,再次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