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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3页)
施特略夫问他看见思特里克兰德没有。
“他生病了,”他说,“你没有听说吗?”
“厉害吗?”
“我听说很厉害。”
施特略夫的脸色一下变白了。
“他为什么不写信告诉我?咳,我同他吵嘴做什么?咱们得马上去看看他。没有人照料他。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说不清。”那个法国人说。
我们发现谁也不知道该到哪儿去找他。施特略夫越来越难过。
“说不定他已经死了,他的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可怕了。我真是受不了。咱们一定得马上找到他。”
我想叫施特略夫明白,在茫茫大海似的巴黎找一个人是荒谬的。我们必须首先有一个计划。
“是的。但是也许就在我们想办法的时候,他正在咽气呢,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一切就都太晚了。”
“先安安静静地坐一会,想想该怎么办,”我不耐烦地说。
我知道的唯一地址是比利时旅馆,但是思特里克兰德早已搬出那个地方了,那里的人肯定不会记得他了。他行踪诡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住址;在搬走的时候,多半没有留下地址。再说,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但是我敢肯定他住的地方不会太远。既然他住在比利时旅馆的时候就到这家咖啡馆来,后来始终没有换地方,一定是因为这里对他很方便。突然我想起来,他经常去买面包的一家店铺曾经介绍他给人画过像,说不定那家面包店会知道他的住址。我叫人拿来一本电话簿,开始翻查这一带的面包店。我一共找到了五家,唯一的办法是挨家去打听一遍。施特略夫心有不甘地跟在我后面。他本来打算在同克利舍路相通的几条街上前后跑一通,只要碰到一家寄宿公寓就进去打听。结果证明,还是我的平凡的计划奏效了。就在我们走进的第二家面包店,柜台后面的一个女人说她认识他。她不太知道他到底住在哪儿,但是肯定是对面三座楼房中的一座。我们的运气不坏,头一幢楼的门房就告诉我们可以在最顶上的一层找到他。
“他可能害病了,”施特略夫说。
“可能是吧,”门房冷冷地说,“事实上①,我有几天没看见他了。”
①原文为法语。
施特略夫在我前面抢先跑上楼梯,当我走到最高的一层时,他已经敲开一个房间的门正在同一个穿着衬衫的工人讲话。这个人指了指另外一扇门。他相信住在那里的人是个画家。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他了。施特略夫刚准备去敲门,但是马上又转过身来对我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发现他害怕得要命。
“要是他已经死了怎么办?”
“他死不了。”我说。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我扭了一下门柄,门并没有锁着。我走了进去,施特略夫跟在我后面。屋子很黑,我只能看出来这是一间阁楼,天花板是倾斜的。从天窗上射进一道朦胧的光线,并不比室内的昏暗亮多少。
“思特里克兰德。”我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一切都实在令人感到神秘,施特略夫紧靠着我后面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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