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第2/3页)
《开卷》主编先生为我说了“开场白”,希望列位别抱怨我这个正在医院的人说这些芝麻绿豆小事,太“不中听”才好。
事情要从《侍卫官杂记》开始。《新晚报》曾刊登这篇小说,之后出版了单行本。作者宋乔写蒋介石的肤浅与无聊相当有趣,读者却有这么一个意见:蒋介石当真是这样浅薄可笑?为了说明蒋介石之所以成为蒋介石——他连美国总统都曾为之头痛,《新晚报》的主编以为最好能再写一篇,在读者印象中塑造一个“真正的蒋介石”。而且这种意见越来越多。这大概是由于当时全国解放为时未久,人们对蒋的“厉害”记忆犹新之故罢?
编辑部开例会时,总编辑罗承勋先生便把这件事提了出来。与会者人人摇头,表示不感兴趣和不能胜任,对于“写蒋介石”没有创作冲动。大家都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对蒋认识不够,无从下手,最后一致提议函请北京等地老前辈帮忙。不久回信来到:大家都忙,没有时间替香港报纸写小说,请《新晚报》自己解决。
已经记不清开过几次例会,反正最后决定作为一个写作任务处理,而末了这任务竟落在我的身上。在《大公报》、《新晚报》的编辑部里,说到写文章,真是好手似云,而所以轮到我这个“附骥尾者”,同事们的意见是:一、我在蒋介石“发迹”的上海住过;二、上过抗日战争前方;三、到过内战前方;四、跑过一些地方,包括台湾;五、其实这是个重要原因,当时我每天写稿不过两三千字,“反正你有空,就这祥了”。
对我来说,真是任务艰巨。对于那个人人皆知的角色,不比一般小说中人物,可以“虚构”,又不能仅凭资料去写,否则效果与催眠剂无异。冯平山图书馆等有关蒋的资科有的是,但是不敢用;烦闷不堪时想到了友人惠赠于我的五页“八行笺”。
那是一九四九年冬天,有一位真正的蒋介石侍从室侍卫官退休后来港,寻亲访友希望“叶落归根”,并且很快获得批准。他在回乡之前用“八行笺”写下了一些有关蒋的情况,内中有五页是记载抗战时他奉蒋之命,在重庆监视蒋的兄长郑绍发的经过。由于事隔三十年,已记不起这五页“八行笺”由友人送给我的经过了。反正当时在烦闷不堪时想到了它,并且全家协力寻觅,花了几天功夫才找到了这薄薄的五页纸。
然而一则以喜,一则以疑。我开始不大相信这位侍卫官所写的经历。蒋介石怎么会有这一段传奇式的故事?之后,我根据蒋的家谱、浙江地方志、风俗习惯和蒋的传记等逐一核对,再对照他的发迹史和各个阶段的表现,我才深信这个侍卫官的所述,而且他没有“耸人听闻”的必要。这五页“八行笺,与其说是欠缺文采,毋宁说是朴实无华。于是我就动笔写《金陵春梦》第一集《郑三发子》。末了,排字房催排署名时,才从”宋乔“身上得到启发,起了个”唐人“的笔名:唐、宋、元、明、清,顺口嘛。
事后证明,读者对这个样子的开头是感到兴趣的。我自己对相反的意见或抨击也非常留意,倒不是担心有人控告我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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