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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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亚”的名气主要是靠铺天盖地的广告打出来的。为了多拉病人，防治所每个月要花几十万元巨资在报纸和电视上打广告。这些钱自然都转嫁到患者身上了。

      “原来这里有个姓胡的泌尿科主治医生，人究竟怎么样？”聂小枫问他。

      “我来实习之前他就走了，听说很会整钱。”

      “罗主任呢？”

      “罗主任是福建莆田人，我们是同乡。听我舅说他人很能干，倒卖药品起家的。只有小学文化程度，没有行医执照。”

      “实在是太歪了！”聂小枫震惊。

      没有行医执照居然可当主任医师，还可以做一所之长。

      他打量着面前这个小福建，问：“你为什么要给我报这些料？”

      “我希望你们媒体……主持正义，揭露一下。”小邢认真地说。

      看得出来，他的胸中憋着股气，有点愤懑。

      “谢谢你的信任。”聂小枫说。

      “这里最黑的，就是想尽法子欺哄病人，赚病人的钱。”

      “有些什么法子，能说来听听吗？”

      “陷阱多得很……”

      小邢说，来这里看病的人，许多人对“性病”都很敏感，或者说是有点恐惧感，其实很多都没有病，或者只是身体有点小的不适。但是只要你走进泌尿科诊室，就入圈套了。大夫给你开化验单叫你先化验，陷阱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大夫和检验师其实早就串通好了的，明明你没有问题，化验单上却报出一串阳性结果来——于是，你就戴上了“性病”的帽子，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接下来大夫给你开药，当然尽是开最贵的药。很多药是从乡镇企业药品生产厂家进的货，进价很低，比如十几元一盒，开给病人至少要上百元……

      “他们不怕药检部门查呀？”聂小枫问。

      “这些药没有放在药房里，而是藏在隐蔽的仓库里，一般情况不让病人自己去取，大夫同你拉家常，护士给你拿药。看上去是服务周到，实际上早就给你设下圈套了。”

      “这不是昧着良心宰病人吗？”

      “就是。”

      “钱、钱、钱，命相连啊！”聂小枫一脸的无奈。

      “诊所实行的是基本工资加提成，每个坐诊医生的处方都和月奖金挂钩。你宰病人宰得越狠，你的收入就越高。”

      “于是乎，病人都成了医生的猎物。”聂小枫调侃道，“宰你没商量。”

      “就是这样。一旦中了不良医生的圈套，病人很难逃得脱。这些不良医生给你开的药，只是缓解一下病情，并不是对症下药。他会尽量把你的病往最坏处说，说得你心慌意乱，任其摆布，而你的病永远都治不好……直到把你存折上的钱榨得差不多了，他到时给化验室打声招呼，化验单结果出来就成了阴性，于是你的性病就这样‘治’好了。”

      “这么歪的防治所，难道没有人管呀？”

      “听说承包人上面都有人罩着的。”小邢说，“只要把上头打点好了，就可以平安无事，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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