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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3页)
无视群氓是因为中国的历史突出体现了“两暴文化”。一个暴君,一个暴民,轮流坐庄。顺民被暴政盘剥得太厉害,就会变成暴民,揭竿而起,取暴君而代之。暴民掌权后不久,蜕变为暴君,进入下一个轮回。
穿上龙袍即暴君,脱下龙袍是暴民,骨子里都一样,谁也不比谁更高尚。起义口号喊得再响亮,也不代表暴民就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因此,历代亡国之君,非亡于无德,而亡于无能,以至于官僚体系失控,土地兼并、财政赤字,最后政治经济全面崩溃。
同样身处黑色世界的徐世昌,遵循的是老子无为而无不为的生活态度。情顺万物而不应物,一切顺势而为。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袁世凯的目标表示不解,直到一天,提起这个问题时,袁世凯表明了心迹:这的确是空前的挑战。但少了它,人生将是何等的空虚啊!
徐世昌明白了。此事无关立场无关良知无关道义无关生前身后名,亡清的意义就是亡清本身。
这是袁世凯的游戏,早已深深嵌入他的生命。这是一款需要献祭的游戏,殉道者的幸福不在结果在过程。
第二章 逐渐萌芽的亡清之志
搏击俱乐部——论林则徐的人格分裂
1859年,袁世凯出生于河南省项城县。
一年后发生的两件事深刻地影响了近代史的走向。
辛酉政变将慈禧推上权力的巅峰;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使清廷进一步迈向覆灭的深渊。
1860年10月24日的下午,北京安定门到礼部衙门长达五公里的道路两旁,挤满了翘首张望的中国民众。他们一如既往地神情麻木,默不作声地目送英国公使额尔金乘坐的轿子在英国龙骑兵和步兵团的护卫下,前往《北京条约》的签字现场。
这一天,对道光帝最宠爱的第六子,年仅二十七岁、刚刚进入帝国权力中枢的恭亲王奕訢(1833—1898)而言,充满了屈辱。
一个英国使团的随员后来回忆道:当额尔金的轿子随军乐团吹奏的《天佑女王》抵达时,亲王本人走上前去,抱拳施礼,但额尔金只是“高傲而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欠身表示回礼。
在深入到这个停滞而破碎的帝国核心后,北京城让前来游历的英法两国使团大失所望:“乍看上去,人们还能想象一下,这座巨大的城池该掩藏着多少奇珍异宝。一旦走进,却发现到处都是肮脏的房舍。旗人区的主要街道,比中国任何其他城市的都要宽阔,但既没有铺石板,也未留出人行道,仅仅是破烂不堪的碎石路面。夏天尘土飞扬,冬天满是污水。垃圾和粪便随处可见,臭气冲天。”
一个法国军医在日记中写道:“衣衫褴褛、满脸怀疑的老百姓在坑坑洼洼、布满车辙的大道上毫无生气地跋涉。延绵不断的,是用没烧透的青灰砖砌成的单调房舍,这使我们失去了远距离眺望京城时的美好印象,以及消融在金黄色落日余晖中的无限遐想。”
为了讨好征服者,奕訢屈辱地知会几个天前才下令焚毁了圆明园的额尔金,如果他愿意,欢迎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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