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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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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2/3页)

观北京城内的皇宫。

      11月6日,英法使团在钦差大臣的带领下走进紫禁城。

      然而,一个法国使团的成员对这座帝国心脏的第一印象不过是:“诚然,皇宫拥有漂亮的汉白玉栏杆、精美的台阶,但总体状态破败不堪。建筑上到处是裂缝和苔藓,书房空空如也——书籍早已被迁往圆明园,并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就在这一天,《北京条约》的协议被写成布告,张贴在城墙上。

      墙壁前人头攒动,一些识字的,将条约上的内容逐条解释给其他人听。人群充满了好奇,窃窃私语,仿佛在讨论一则无关痛痒的茶余饭后的话题。

      人们已经在冷酷的社会里练就了一颗更加冷酷的心。抱怨、嫉妒、仇恨、讥讽和猜疑是他们习惯性的情绪,而爱、宽容、理解、体谅和分享,似乎永远也不会降临这片惨遭诅咒的土地。

      这是一汪绝望的死水,人与人之间的苦痛从不相通,以至于再深的痛苦也只能像冰雪飞落大海般悄无声息。长此以往,冷漠便成了最妥当的表情。

      其实,在以吏为师的中国,所有的愚昧和丑陋都是自上而下的。

      康熙年间,画家王翚(huī)得意地在他收藏的一幅山水画上题词,说这是宋代一件临摹品的临摹品;和他同时代另一个擅长画花的恽寿平则被评论家赞为“深得北宋画家徐崇嗣的‘没骨’之法”,将二人的作品相提并论。

      同样的例子还出现在中学的历史教科书中。你经常能看到,在遥远的过去,某某因为复兴了更加遥远的某种诗词散文的写作风格,而名垂文学史。

      这是因为,在赫胥黎的《天演论》被严复介绍进来之前,古人的大脑里是没有“时代在进步”这个观念的。

      因为孔子憎恶春秋的礼崩乐坏,儒家就认为最好的时代在上古,越往后越差。孔子焚膏继晷地吹捧尧舜禹,即使这三人的事迹怎么看怎么像神话。

      传统的力量是如此顽固,以至于纪晓岚武断地认为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所做的《坤舆图说》中有关世界七大奇迹的记载,是抄袭的中国古书。

      鸦片战争中,道光的侄子奕山到广州前线指挥打仗。他杀了几只老虎,把虎骨扔到海里,想以此激怒龙王爷,掀翻英舰。

      更邪的是湖南提督杨芳,率大批湘勇入粤,还没开战就分析上了:我主夷客,按理说局势应该有利于我才对,怎么越打越悲剧?肯定是敌舰上藏了善使巫术的人。于是,他命人广贴告示,收购妇女用过的马桶,将之平放在一排排木筏上,由一个副将掌控,以马桶口面朝英舰冲去,破敌邪术。

      其实,连一向以正面形象出现在清宫剧里的林则徐,也在日记中自以为是地嘲笑英国士兵“腿足缠束紧密,屈伸皆所不便”,英国妇女袒胸露乳,婚配自由是“夷俗”。

      晚年的林则徐看到了中西差距,但这不仅于事无补,还造成了他人格的严重分裂。

      于是,两个林则徐出现了。一个是教科书里的文臣模板,一个是无可奈何的常人。

      模板林则徐是主战派,他用中国的古法百战百胜,可惜奸臣琦善收了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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