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3页)
皆视为羞辱和畏途。当然,郭嵩焘也不例外。
装病、辞职,能使的招都使尽了,总理衙门就是咬紧郭嵩焘不松口。这是因为郭当过广东巡抚,思想出名地右,如果连他都不去,那真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敢赴任的了。
慈禧两次召见郭嵩焘,百般劝导,终于把他轰去了英国。
既来之则安之。早就对士大夫“背后骂洋人,当面被洋人骂”的愚蠢行为失望透顶的郭嵩焘决心利用出使的机会,寻根究底地找到西方强大的真正原因。
富丽堂皇的白金汉宫,整齐干净的城市街道;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光怪陆离的化学实验。你能想象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是多么生机盎然,而这一切带给郭嵩焘的无疑是震惊和倾倒。
于是便有了后来那本闹得沸反盈天的《使西纪程》,又名《得罪你没商量》。
得罪人群一:传统知识分子。
郭嵩焘说,我们有圣人,西方没有。但我们靠圣人治国,圣人不能代代常有。西方靠民众自治,却可推衍无穷。我们视西方为夷狄,西方还视我们为夷狄呢,可悲的是,中国的士大夫尚无人知晓。
对此,体制外的王闿运编了副对联献给郭嵩焘: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
体制内的李慈铭叫得更卖力:“极意夸饰,诚不知是何居心!”
得罪人群二:洋务派官员。
被慈禧视为“同治中兴”样板工程的洋务运动都敢骂,还是需要一定勇气的。郭嵩焘认为,办了这么多年洋务,修个铁路还吵来吵去修不成。洋枪洋炮倒是积极仿造,就是不肯深入学习西方的民主政治。
最后,来了句超前一百多年,一直到今天还振聋发聩的话:今言富强者,皆视为国家本计;殊不知西洋之富,专在民,不在国家也。
人最大的悲哀,在于不愿做他自己
走在时代前面的人,把时代拖得气喘吁吁,还得防着后面的人放冷箭。
郭嵩焘就是被冷箭给扎残的。放箭者,驻英副使刘锡鸿。
刘副使一向以守旧派的面目示人,反对修铁路之类拖时代后腿的事没少干。这次,他潜伏在郭嵩焘身边,事事打小报告,处处与郭为难。连郭嵩焘披了洋人的雨衣都被他当成罪行来告发,还恶狠狠道:“即令冻死,亦不当披。”
郭嵩焘写《使西纪程》,他就写《英轺私记》;郭嵩焘说英国好,他说那是因为英国最早进入中国,得闻圣教所致。
总之,刘锡鸿的种种举动让郭嵩焘觉得他就是不想让中国“窥见西洋的好处”。
在一片喊杀声中(挺郭的不过李鸿章、沈葆桢区区数人),郭嵩焘被召回,仕途也因此画上了句号。
这场争斗表面看是中西文化冲突,刘锡鸿坚定地站在“排西”的立场上。然而,真相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刘锡鸿不是瞎子,耳濡目染之下,他内心深处其实根本就不排西!
赴英时,船上有洋客对刘锡鸿的仆人无礼。低人一等惯了,刘倒没在意。不想英国船长却很愤怒,中途停靠也门,要把该洋客赶下船,经刘求情方才作罢。
使馆开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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