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2/3页)
太平军),其间收到曾国藩的调令,要拨猛将黄翼升去河南助战。
李鸿章战事吃紧,拒绝奉命。曾国藩大怒,以“参办”相威胁,谁知自己的得意门生竟无动于衷,把《挺经》打得收放自如,只好作罢。
类似的抗命不止一次,若论辜恩负义,李鸿章绝对榜上有名。
问题是他立场虽坚,表面上却一口一个“吾师”,反复摆困难、讲形势,低声下气地顶撞曾国藩,把“吾师海量盛德,求勿以此纤芥,致伤天和”的高帽子一送,曾立刻没了脾气。
然而,知退方知进。没有全局观,何谈大智慧?
为了争得平定洪杨之乱的首功,早在同治元年,曾国荃便孤军挺进到南京城下,结果打了三年还没攻下。
清廷等得不耐烦,命李鸿章会攻。
李鸿章当然清楚曾国荃的心思。他软磨硬抗,甚至不惜装病,奏称“感冒风湿,眠食顿减”,拖了几个月,终于挨到曾国荃攻占金陵。
曾国藩颇为感动,在李鸿章前来拜会时亲自出城到下关迎接。他上前用手挽起准备行参见大礼的李鸿章,道:“愚兄弟薄面,赖子全矣!”
确实长袖善舞,可问题是洋人不吃这一套。
诚?对不起,国家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
诈?世界是平的,今天你骗了我,明天我反应过来举着《万国公法》来找你算账。
归根结底,没有实力作后盾,再高明的裱糊匠面对一座千疮百孔的房间,也只有左支右绌,苟延残喘。
朝鲜已在大鸟的胁迫下宣布独立,袁世凯处境堪忧。东学党、带路党,哪个党不想取他性命?
大头接连致电北洋,要求撤退回国,皆不许。
7月7日,天气晴朗,袁世凯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因为这一天,慈禧用圣旨断绝了他降旗回国的念想。
大头病倒了。
连日来,驻朝的西方使节在街上遭到日军殴打的新闻层出不穷,搞得中方雇员都不敢再上班。
最后,使馆只剩下两个人在办公,一听说日本又增兵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留都留不住。唐绍仪身兼译电交涉数职,眼见袁世凯高烧不退,馆内医药并乏,不禁心忧如焚。
去还是留,意味着生存还是毁灭。
走,再容易不过。情势所迫,当能谅解,治罪下来,多半是“永不叙用”。
然而,一想到这四个字,袁世凯的心脏就忍不住颤抖。绝意于仕途也就绝意于亡清的理想,如果说权力赐予的快感和虚无带来的麻木都没能让你放弃理想,那么,死亡呢?
你根本不想失去你的年轻时代,可是它离去了,除了衰老,什么也没留下。
你根本不想失去原本洁净的灵魂,可是它离去了,除了执念,什么也没留下。
你根本不想失去你最爱的人,可是她离去了,除了被击碎的自我,被装裱的哀恸,什么也没留下。
就像你根本不想失去你的生命,可是它最终还是会消散。死神会来收割关于你的一切,除了一场虚情假意的葬礼,什么也不会留下。
唯一不会离去的,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罪孽。你在废土的各个角落看见它的身影。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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