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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1/3页)
光绪吓了一跳,追问其故,翁同龢答以“此人居心叵测”。
皇帝当场发毛:居心叵测你引荐给我?
他强忍怒火,让翁同龢传知张荫桓——绕开你总行了吧?
不料翁仍然拒绝,反问道:“张某日日进见,何不面谕?”
这就有点为老不尊了。
四十岁的年龄差距,代沟深到足以使情同父子变成形同路人。
瓜分危机让翁同龢的思想渐趋变革,甚至一度想全权委托汉纳根来练兵,但观其一生,对洋人的排斥与仇视是深入骨髓的。
在他笔下,英使巴夏礼“嗫嚅(niè rú,吞吞吐吐)浮伪,最可恶”,日使盐田三郎“陋而狡”,只有美国公使杨约翰“尚敦笃”。曾纪泽同外宾周旋则是“作夷语,啁啾(鸟叫)不已”。
不仅如此,翁同龢还把一次外交活动写成“正午各国公使来拜(不书“来访”)。一群鹅鸭杂遝(tà,杂乱)而已”。把聚会结束写成“公使退,余等一哄而散”。
这样一个把同洋人打交道比作“日处豺狼虎豹丛中”的老头,与光绪的矛盾则更像是两个时代的差异。
其集中爆发点在于外交礼仪。
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列强陆续向清廷派驻公使。围绕使节见清帝时的礼仪,中外展开了艰难而曲折的谈判,终于在同治十二年(1873)以清政府的屈服而告终。
当年二月,同治亲政。六月,西方五国公使以鞠躬而非跪拜之礼在中南海紫光阁觐见皇帝。
1898年,面对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光绪忍辱负重,稳步改进外交礼节,捭使同国际接轨。
四月,德国亨利亲王访京,光绪准其乘轿入东华门,拟在毓庆宫接见。而刚经历了胶州危机,受够了德国鸟气的翁同龢则表示强烈反对。
同月,在接受俄使的国书时,光绪不再命旁侧的奕劻转呈,而是令其直接上丹陛放到自己案前。
如此僭礼之行,既不和总理衙门商量,也不跟奕劻打招呼,偏偏只张荫桓一人事先知晓,这不能不让翁同龢对张的用心产生怀疑。
恰好徐桐参张荫桓“唯利是图”,光绪让翁同龢出面力保,翁坚拒。两人相持不下,争执剧烈。
真正致命的打击是奕訢的临终遗言。
慈禧和光绪探视病危的奕訢,在问及可堪重用的朝臣时,他推荐了四个人:李鸿章、张之洞、荣禄和裕禄。
光绪试探地提了下翁同龢,奕訢条件反射般垂死病中惊坐起,把多年来对翁阻挠洋务、盲目主战的积怨瞬间爆发:“聚九州之铁不能铸此弥天大错!”
五月,奕訢去世,光绪正式向慈禧摊牌。
两人做了一笔政治交易:慈禧默许光绪变法,光绪则将翁同龢炒鱿鱼并裁撤督办军务处。
使慈禧决意搞掉翁同龢的是军机大臣刚毅(1837—1900)。
此人之反动举世罕见,曾有“汉人一强,满人必亡”“宁赠友邦,毋与家奴”等语录传世,嚣张跋扈。坊间传曰:自言自语刚枢密,独断独行翁相公。
刚枢密决非《走向共和》里粗俗无知的形象,心思细密的他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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