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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3页)
由于自由无法像平等那样给予革命者物质的奖励(打土豪、分田地),平等凌驾于自由之上便成为一个危险的趋势——甚至可能为了平等,选择同专制结盟,牺牲自由。
因此,东欧作家诺曼·马内阿在《论小丑》中写道:众所周知,许多反法西斯者是共产主义者。在许多情况下,某个集权制度的反对者,有意无意地成为另一个集权制度的支持者。
而在研究法国大革命时,托克维尔认为自由之所以没能被坚持到底,盖因“人们平时所热爱的自由,只是出于对主子的痛恨”。故当大革命摧枯拉朽般把旧王朝推翻后,自由也就被革命者抛弃了。
最后得出一条结论:
谁在自由中寻找自由本身以外的其他东西,谁就只配受奴役。
过渡时代的袁世凯,身处最原始的角斗场(群雄割据),面临最深沉的灾难(内忧外患),却要模仿出最现代化的政治结构(民主共和)。
何其艰巨。
亡清的理想业已实现,站在云端的感觉却唯有空虚与孤寂。
他终于明白,清亡,并不是最终的答案,因为阳光仍未洒向大地。
世运之明晦,人才之盛衰,其表在政,其里在学。
而在学海中游了一圈后,袁世凯悲哀地发现,问题更复杂了。
许多人认为民主政治的实施需要一些起码的社会条件,比如教育的普及、国民收入的增长。而这一切,辛亥之后的中国基本不存在。
不过,袁世凯认同梁启超的“不与民权,民智乌可得开?”,深信病灶绝不在此。
民主的基础是自由,自由主义的要求是人应该靠理性生活,而不是戾气与武力。
没有建立起外部的秩序和共识,滥用自由便会成为常态,官民互不负责,都在扩大个人权利的边界,争各自的“自由”。
比如,当公开招标这一政府采购形式出现前,商人只需搞定部门一把手,拿单的胜算便在九成以上。
但当招标产生后,你不弄到评审委员会的专家名单逐一拜访,都不敢去竞标。
腐败的成本增加了,腐败的面积也扩大了,“立法愈峻,索贿愈频”成了一道永远绕不出去的怪圈。
而当人们的耐心消磨殆尽时,便会寻求彻底解决之道,直至革命再次降临。
对袁世凯来说,两难的选择在于:不终结各自为政的乱局,制度建设便无法落实,民主共和就难以兑现;而欲使从上到下令行禁止、运作有序,震住贪官、军阀和潜滋暗长的利益集团,又必须加强中央集权,授人以“独裁”的话柄。
困惑中,他想起了大哥徐世昌。
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有些日子没见徐世昌了,听说他和一帮前清遗老跑去青岛当起了寓公。
传闻说他食君之禄不忘君恩,故拒绝当民国的官。
纯属扯淡。
袁世凯太了解徐世昌了,他带着翰林出身之人的鲜明特征——好名。因此,绝不会公然弃清投袁,给舆论留下口实,至少要走一走“不仕二朝”的过场,迂回一下。
但当袁世凯派人去请时,却只收到徐世昌的一张字条,上书:杀君马者道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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