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2/3页)
意即一匹好马跑得很快,路边的看客不停地鼓掌,马不停地加速,结果在不知不觉中累死了。
徐世昌借此提醒袁世凯:中外拥戴只是表象,民国大总统根本就是步死棋。
在转型的千沟万壑中,在这盘前无古人的新棋里,即使再高强的棋手,也只能像日本棋史上的赤星因彻那样下到吐血而亡。
形势比人强。如果非要卷入神也改变不了的形势,那么身败名裂的悲剧完全可以逆料。
徐世昌的看法是,自从西方价值观传入中国,一组无法调和的矛盾便浮出水面:小我与大我。
自由主义者追求小我的权利保障,认为个人的自由是国家存在的前提;而另一方的观点则是“没有大我,何来小我”,个体的存在有赖于群体的稳定。
前者要启蒙,后者要救亡。
即便在和平年代,二者的斗争也如火如荼,遑论那个真的有境外势力的时代。
徐世昌料想民主政治再过一百年都未必能实现,十年内就更不用奢望。勉强仿行,君权下移,其结果只能是官员分了民主的好处,文人过了民主的嘴瘾,平民仍受专制的剥削。
久而久之,民国给国民的观感反倒不如大清。
1918年,思想家梁漱溟的父亲梁济在观察了民国七年后,失望到连六十大寿都懒得过,在北京积水潭投水自尽。
梁济在前清官职卑末(民政部主事),算不上遗老。他本人思想开明,并不敌视共和。之所以要跳湖,确实是对现实绝望了。
在《伏卵集》中,梁济记载了诸多令人心灰意冷的见闻。比如每逢召开国会,各党工作人员就会到前门火车站树起招牌,拉扯刚下车的议员去本党招待所,“就像上海妓女在街头拉客人”。
议员们前呼后拥,先住甲党的招待所,得到红包后承诺投该党的票;又住乙党的招待所,再得一份红包并答应投该党的票。直到拿完所有好处,最后却投了自己的票……
七十年后,生命的尽头,梁漱溟依然记得父亲死前留给自己的那个沉重的疑问:这个世界会好吗?
时任北大哲学系讲师的梁漱溟没察觉出任何异样:“我相信世界是一天一天往好里去的。”
梁济:“能好就好啊!”
说完便离开了家。
康有为替张勋起草的复辟通电虽说反动,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民初乱象,道出了不少人的心声:溯自武昌兵变,创改共和,纪纲颓坠,老成绝迹,暴民横恣,宵小把持,奖盗魁为伟人,祀死囚为烈士。议会倚乱民为后盾,阁员视私党为护符,以滥借外债为理财,以剥削民脂为裕课,已压抑良善为自治,以推折耆旧为开通。或广布谣言,而号为舆论;或密行输款,而托为外交。无非恃卖国为谋国之工,借立法为舞法之具。
最后得出结论:名为民国,而不知有民;称为国民,而不知有国。
佐证还有李宗仁的回忆。他说自己在清末上陆军小学时,但觉朝野上下朝气蓬勃。可等到辛亥革命成功后,却朝气全失,唯见满目漆黑,一片混乱。
其实,之所以酿出这么一个上下争利的蛮荒世界,盖因错把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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