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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3页)
万般皆逝去,死神独永生。
无涯的痛苦造就了无边的恐怖,在凉如秋水的孤独中,袁世凯昏昏睡去……
马来西亚是东南亚的君主立宪制国家,西北角的槟榔屿华人众多,是马六甲海峡上的重要港口。
俯瞰槟城,只见一排建于20世纪50年代的平房,顶头一座小院的门被一个步履蹒跚的欧巴桑推开了。
“Mrs.沈,谢谢你来看我。”虚弱的老人从床头取过眼镜,一边强撑病体,一边微笑着打招呼。
九十多岁的沈玉英徐徐道:“听嘉惠霖博士说,你被提名诺奖候选人。正替你高兴呢,就听说你病倒了。”
伍连德摆了摆手:“人老了,难免头疼脑热的,不碍事。”
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沈玉英坐下,接着道:“你在信中没提要来,可有紧要的事?”
沈玉英像是陷入了悠远的沉思,良久方道:“先夫当年并非必死之症,你推荐的贝希叶医生也认为病情可控,为什么……”
伍连德打断道:“膀胱结石引发的尿毒症,住院开刀,绝无性命之虞。”
沈玉英:“但他拒绝了?”
问对方,也像是在问自己。
伍连德望向窗外:“这里是我的故乡,直到两年前它才真正独立。此前,英国人、马来人以及马共争斗不休——是不是很像那时的中国?”
沈玉英点了点头:“还不是为了老头子要不要做皇帝,吵来吵去。”
伍连德:“所谓的政治立场,实在是最无价值的东西。按佛教的说法,世界是不可表达的,当你表达时,已经错了。”
沈玉英没接话。
伍连德:“屈指一算,人生不过两万来天,所能接触的事物,对世界而言只是沧海一粟。正如这院子里的蚂蚁,从没走出过院门,又怎能对槟城发表意见?但人类就敢。殊不知结论是简单的,结构是复杂的。”
沈玉英:“政治家改造世界,文人总结世界,只有科学家在探索世界。现在看来,我们对世界的理解远远不够,扭曲和加工却习焉不察。”
伍连德:“因为人的感官全部向外,对自身缺乏了解,对世界颇多误解。所以,伟大是管理自己,不是管理别人。”
沈玉英表示赞同:“没有一劳永逸的答案,也没有标准的世界图式。任何一个主义,都无法彻底解决现实问题。”
伍连德点头道:“宇宙的熵增(趋向混乱)决定了一切都在变,所谓的定论皆如盲人摸象般残缺片面。故笛卡尔有言,一切皆可质疑,只有我的质疑不可质疑。”
“但是,”沈玉英道,“如果诸事可疑,真实与虚妄的边界又在哪里?”
伍连德:“印度教认为世界是梵天的一场梦,梦醒之时,世界重启。而梵天又在另一个神的梦中,一切的尽头都是虚无。”
沈玉英笑道:“庄生晓梦迷蝴蝶,搞不好你我也身处梦境啊。”
伍连德正色道:“人们生活在熟悉环境里,学习、工作、恋爱、生育,忙忙碌碌,日复一日。公司前台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礼貌用语,银行账单每月准时寄到分秒不差。究竟什么是真实?如果你认为由视觉、嗅觉和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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