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2/3页)
觉感知到的就是真实,那么这种生物电在大脑特定区域作用产生的信号并非不能模拟。”
见沈玉英一脸狐疑,伍连德举例道:“设想这样一个科学实验,将活人的大脑从身体上切除,放入盛有脑存活营养液的器皿,神经末梢同计算机相连。按程序,计算机持续向大脑输送信息,刺激指定区域,构建‘真实的’虚拟世界。同时,通过对海马体与杏仁核的改造,重写大脑记忆,使之彻底‘忘记’被动过手脚。那么请问,你如何担保自己不处于这种困境之中?”
第七封印
沈玉英笑道:“这不是《理想国》里的‘洞穴寓言’吗?一列世代住在不见天日的洞里的穴居人像囚徒一样被人锁住脚和脖子,无法环顾,全部面向尽头的洞壁。队列后方有一燃烧的火堆,几个手持器物的人绕着火苗游走,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投射到对面的洞壁上。由于‘囚徒’不能回头,不知成像原理,皆以为影子是实体,以给它们命名为乐,习惯了这种生活。一天,一个‘囚徒’偶然间挣脱枷锁,回头发现了真相。顺着蜿蜒曲折的甬道,他走出洞口,双眼却因阳光的刺激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一片虚无。他不得不原路返回,且追悔莫及,恨自己看清了一切,但自食其果了更大的痛苦。”
伍连德:“洞内负重,洞外虚无,柏拉图是想告诉世人要立足于生存,但不应放弃对真理的追求吧。”
沈玉英:“此岸,还是彼岸?回到缸中之脑的假想,即使那颗大脑觉醒了又能如何?面对的不过是比虚拟残酷百倍的真实,要之何用?”
伍连德颔首:“的确,无知才是快乐。”
沈玉英盯着他看了半天,从包里取出张黑白照片,一字一顿道:“伍博士,这是真的吗,周遭的一切都是幻象吗?”
那是一张五十年前的照片,伍连德在哈尔滨拍的,复印后给几个朋友寄过。
他接过照片,摩挲了一番,道:“物理学无法解释的漏洞太多,大自然何曾自然过?”
沈玉英感慨道:“我时常想,人类栖身于一个波澜不惊的无知岛屿,处在浩瀚无尽的黑色汪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该为此远航。迄今为止,自然科学的纵深发展尚未对世界酿成严重的灾难,而在不远的未来,彼此孤立的学科拼凑整合为一体,将开辟出关于现实世界的恐怖景象,人类……”
“会消亡在自我的精神废墟里,”伍连德道,“文明的终极形态。”
沈玉英:“文明的终极形态?”
伍连德:“人类被自己发明的工具改造了几百万年,牙齿退化,手指灵巧。蒸汽机出现后,进化一路狂飙,却终将遭遇难以逾越的鸿沟——信息衰变。技术的发展可以提高信息传播的效率和覆盖面,却对人类落后的感知力爱莫能助。即我们仍受限于原始的感官(耳鼻口目),意中有,语中无,接收信息的方式也跟动物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显微镜之所以能看见细节,是因为视野足够狭窄,但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所谓的真相云山雾罩,各执一端,传媒搭建了一个失真的世界,权力与财富隐身其后,如操傀儡。”
沈玉英似有所悟:“如果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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