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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1/3页)
设若单单如此也罢了,偶尔还能有黍离幽歌响起,倒不啻为个清净的所在。但要命的是此地距市中心繁华区很近,走出不远便可见豁然开朗的中华第一长街,就好比美丽的女人想守节也难,不少各类小公司、办事处纷纷租赁入住,你来我往、搞得很不严肃。
对于枕流他们这些院里的子弟来说,面前的小街当然不陌生,儿时的学校就在不远处在望,六年里曾经有过多少清晨和傍晚的朝晖夕荫从这里撒过。脚下深深嵌进柏油路面的啤酒瓶盖见证着当年自由市场的热闹和辉煌,感谢上帝,不是出于什么原因,近年来日趋凶猛的市政基础建设投资并没有让斑斑驳驳的小路旧貌换新颜,这在改革向纵深发展后、曾经的喧嚣被治理整顿得落寞地文明着的今天看来尤其显得难能可贵。
徐枕流同学轻车熟路地走向小楼,不知哪个公司的保安在和老乡的闲谈中抽空瞟了他一眼,可能是兴致正浓,倒没有“笑问客从何处来”。男孩儿无意识地朝大厅环视一下,右转拐进一扇敞开的木门,眼前长长的台阶通往小楼的地下室。
别误会,这不是一部反特小说,枕流来此也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动机或者使命。
事实上,他们童年时常到这个院子里疯跑那会儿,小楼已经让给院里几个附属机构使用,比如当年的院报就占据着这里的两层。八十年代中期,当那位老人的指尖从农村划向城市时,天子脚下的“铁杆高粱”们也确实为之疯狂过。那是一段连北大教授都在校园里卖馅饼的岁月,蛋糕最初的膨胀着实让冲出魔盒的人性来不及也顾不上去寻找任何含情脉脉的面纱,虽然现如今钵满盘满的淘金者们早已“仓廪实而知礼节”,但“洗底”之前的疯狂仍然让曾经的同好们唏嘘扼腕。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学术界在大气候浸染之下也很难免俗,不过谨慎的文人们最初还是习惯从自己相对熟悉的水域渐行渐远,当初风起云涌的各种小型报刊杂志就是明证,若细数革命家世,它们往往都能找出些显赫的“血统”。
面对着眼前自由市场中日益嚣张的叫卖,语研院学报也终于下决心要搭上这班快要晚点的“南巡列车”,后来那份在京城叱诧风云的副刊就是此时呼之欲出的。顺理成章,易欣的父亲从一个编辑室的二把手摇身而为这《风华时报》的主笔,当时还让易妈妈有些揪心的任命在今天看来简直抱上了一块有成批兔子为之前仆后继的聚宝木桩。虽然在正式发行后两三年间就已经让它的母体、也就是院学报显得不值一提,但最初的筚路蓝缕仍然可想而知。
尽管创刊时仅仅分得一又二分之一(另外那二分之一是印厂)间办公室的“本钱”,但踌躇满志的老易仍然浇铸上了自己全部的杜鹃啼血,为了能够就近督战,他把家从几公里之外的小两居直接搬到了单位。但这样一来,女儿的日常起居就成了问题,于是乎,也才有了眼下枕流同学正在走向的这间地下室。
此处原本是各种陈年家什的仓库,市场搞活,难得的阳光从窄小的窗口照进了这个快被遗忘的角落,一批大炼钢铁残留的等外品被处理给了回收站权当物价补贴被“共产”之,大概也就是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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