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3/3页)
”
“我想知道,”我说,“这段时间里有记者打电话到办公室吗?比如,有人要求对在废船厂被压死的人作更进一步的了解吗?”
“是的,艾丁先生出现了。我会记得他,是因为他相当急切地想知道详情,这让我很为难。据我所知,他没有披露这件事。”
“丹尼和艾丁谈过吗?”
马特开始回想。“我见他们聊过,丹尼向他提到那本书。”
“他可能把书交给艾丁,让艾丁去写有关新犹太复国主义者的报道吗?”
“我真的不清楚,之后我再没见过那本书,就以为丹尼已把书还给海军了。我挺想念这个小伙子的,顺便一问,他现在怎么样?他的膝盖情况如何?你知道吗,我叫他‘跳脚虾’。”他大笑。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笑。“告诉我,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你害怕什么?”
“相当诡异的事。有人打电话来,不说话就挂断,我还觉得自己被人跟踪。我停尸间的管理员——你记得吗,无缘无故忽然请辞。有一天我在停车场发现我车子的挡风玻璃上到处是血,化验结果是牛血。”
“我想你也同罗切探员打过照面了。”我说。
“很遗憾,我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
“他想向你打听消息吗?”
“他来过,当然目的不是看验尸过程,他对这个没有一点兴趣。”
“那他想知道什么?”
“我们刚才提到由海军方面接手的案子,他是来询问那件事。”
“他提到那件私人物品了吗?不小心与尸体一起送进停尸间的帆布背包?”
马特回想着。“你在考验我严重退化的记忆力。我记得他好像问到帆布背包,我让他去找丹尼。”
“显然丹尼没有把东西交给他,”我说,“至少没把那本书给他,因为书已回到我们手上。”
我没告诉他事情经过,不想让他难过。
“那本血腥暴力的书对某些人来说肯定相当重要。”他若有所思。
他又开始抽烟。我稍微停顿,接着说:“那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宁愿忽然消失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坦白说,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十分荒谬,”他忽然住嘴,表情显示出他意识到自己离开弗吉尼亚后发生了更糟的事。“斯卡佩塔医生,我已经不年轻了,只想平静地工作到退休。”
我没再为难他,我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坦白说,我非但不怪他,反而庆幸他离开了,也许正因如此他才逃过一劫。讽刺的是,他提供的信息全都无关紧要。他没有任何理由会遭谋害,而丹尼的死也没有任何理由。
我想起那如血一般鲜红的运动支架、树叶、沾在亮丽长发上的污物,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特。我想起丹尼灿烂的笑容,也永远无法忘记他从坡地咖啡店带走的那个白色小纸袋,那里有条狗狂吠了一整晚。我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帮忙解剖艾丁的尸体时眼中那抹哀伤和恐惧,我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