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3/3页)
,心底竟有一种不停地老想说这三个字的冲动,念叨着吕蓓卡的名字,给我一种异样的满足,这三个字对我犹如一帖兴奋剂。我觉得过不了几分钟,我就得一说她的名字。
“前几天我到海滩去,”我说。“就是靠近防波堤那儿的海滩。杰斯珀真叫人讨厌,它冲着一个可怜虫不停地吠叫,那个人长着一对白痴般的眼睛。”
“您说的一定是贝恩,”这时弗兰克的声音已变得很自然。“他老是在海边游荡。
不过这是个好人,您不必怕他,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的。“
“啊,我可一点不害怕。”我顿了一顿,哼哼小调来增添一点自信心。“我怕海边那座小屋要烂坏了。”我装得轻描淡写。“那天我进屋去是想找根绳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去缚住杰斯珀。屋里的瓷器都发了霉,那些书也已残破不堪,为什么不去处理一下呢?
我看怪可惜的。“
我猜想他不会立刻口答,果然,他俯身去结鞋带。
我也佯装着端详灌木丛上的一片叶子。弗兰克一边拾掇自己的鞋子,一边说:“要是迈克西姆有意处理那屋子,我想他会对我说的。”
我问道:“那些都是吕蓓卡的东西吗?”
“是的,”他说。
我扔掉那片叶子,又随手捡起一片,放在手掌中翻来复去玩弄。
“她用那小屋做什么?”我问,“屋子里家具齐全。开始时,从外形看,我还以为是船库呢!”
“起初那小屋确是座船库,”他说,声音又变得很不自然,说话费劲儿的那种样子说明这个话题弄得他很不自在。“后来,呃,后来嘛,她把屋子改装成现在这个样子,摆了家具,还有瓷器。”
我觉得他老是把吕蓓卡称作“她”很有点反常,我原以为他会直呼“吕蓓卡”其名,或是把她称作“德温特夫人”。
“她常用那小屋吗?”我又问。
“是的,她经常用那小屋。什么月下野餐啦,还有,呃,总是那一类的活动呗。”
这时,我们又并肩走着,我还是哼着小调。“多有趣啊,”我装出愉快的样子说。
“月下野餐,你也去参加吗?”
“我参加过一两回,”他回答道。他的神态变得十分沉静;他显然极不愿意谈论这些事情。对这一切,我存心视而不见。
“在那小海湾里干吗设着一只浮筒呢?”
“过去拴船用的。”
“什么船?”
“她的船。”
我突然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的冲动。我非得这样继续盘问不可。我知道,他不想谈这些。尽管我为他感到难受。同时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不像话,可就是不能自制,我实在无法住嘴。
“她的船后来怎么啦?”我说。“是不是就是后来出事的船?”
“是的,”他不动声色地说。“船翻了,接着就沉没,她被海水冲出船舱。”
“这艘船多大?”
“载重量约莫三吨,船上有一个小舱房。”
“那怎么会翻呢?”
“海湾里有时也会起风浪。”
我想象着黛绿色的大海,吐着泡沫,形成一道道水流,冲过海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