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2/3页)
人认为把纳粹罪行与斯大林的俄国等量齐观来减轻德国人的罪恶感,从
而重建德国人的国家观念,等于把历史送给科尔这样的执政者去巩固他的权力。
科尔一再地强调他是西德第一位战后出生的“新生代”总理——因此他与纳粹
的过去,和年轻的汤玛斯一样,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他固然也不时提醒德国人要记
取教训,但他显然希望从阴影中走出来。相对于当年布朗德对犹太人的亡魂下跪,
今日的科尔在德国阵亡的士兵墓前献花。
在国际舞台上,一度摧毁倒地的德国现在又成为众人瞩目的主角之一。在民族
自信心缓缓疗伤复元的过程之中,德国人对自己的处境与未来方向保持高度的敏感;
尤其夹在苏联与美国的对峙之间,它似乎试图找出一条自主的、属于德国的路来。
要找出这样一条路来,德国人必须先弄清楚“我究竟是什么”的核心问题。科尔对
历史的“新”态度或许可以给许多“新生代”的德国人一个“新”的自我认识,这,
就成为他的政治资本。
哈贝马斯等历史学家发出警告的目的也在于此:历史,不可以成为政治的工具,
即使一点点也不可以。
泰国来的?
来欧洲之前,就听说了欧洲人如何看重服装仪容的整洁规矩;颜色要求协调,
布料讲究品质。对美国人的随便、邋遢,欧洲人是嗤之以鼻的。
我早就打定了主意:以前怎么穿,现在还是怎么穿,运动鞋又轻又软又舒服,
可以使我健步如飞。牛仔裤又粗又耐脏,可以使我坐立自如。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
孩,牛仔裤上有点番茄汁、水彩、墨水、泥土,还有孩子的鼻涕。
孩子蹲在沙堆里玩,我就坐在草地上看书。一旁的瑞士人问我:
“您是泰国人吗?”’
我看他一眼,那么天真和善的蓝眼睛!可是我知道他为什么猜我是泰国人。翻
开报纸的小广告,到处都是亚洲女郎的小照片:“美丽温柔泰国女子,与你作伴,
永不变心……”每星期都有满座的七四七班机,载着欧洲的男人直达曼谷,成千上
万的亚洲女人等着送上自己的肉体,换取金钱。许多女人随着寻欢的机会来到了德
国与瑞士。
“您是泰国人吗?”不管走到哪儿,碰到的都是这句话,和蔼的态度、礼貌的
声调,所掩藏的是他对我的评价:或许又是一个卖春的亚洲女人,不过身边跟着一
个孩子,大概从良了。
“不是,我是台湾来的中国人。”
“哦,”他思索一下,寻找对台湾女人的印象,“那您是个护士吗?”
我的地位升了几级。七十年代,有许多台湾与韩国的护士来德、瑞工作,继而
定居。
“不,我在大学里教书。”
“哦!”他怀疑地应了一声,低头看看我糊着番茄汁、水彩、墨水、鼻涕,带
一点香蕉味的牛仔裤。
我站起来,走到沙堆去和孩子玩。
不,我没有必要对这个长着蓝眼睛的人解释:我不是一个从良的妓女,在这个
现实的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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