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2/3页)
往是巧立名目,鞭外加鞭(类似于税外加费),某些地方收取的手续费竟超过正供的一倍以上。这可真是你不改革我还好,你越改革我越糟。审诸历代变法,概莫能外。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王朝已走投无路,帝国已病入膏盲。正因为走投无路,才必须杀出一条血路。从这个角度讲,王安石他们是对的。同样,正因为病人膏育,所以不能乱下猛药,只能慢慢温补,不能动大手术,只能保守疗法。从这个角度讲,司马光他们是对的。但不管谁是谁非,变法却总归是要失败的。因为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
变法失败的后果极为严重,因为它意味着王朝根本就没有可能通过自身的变革,来自强自救。要知道,王安石的变法,完全是为了维护和巩固王朝的统治,完全没有触及帝国制度的根本和要害,而且得到了帝国最高统治者的支持和赞许。这样一种改革尚且不能成功,就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帝国制度是如何的无药可救。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宏大的历史观,就不难看出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知道,作为一个农业民族,中国人一般是不太喜欢什么标新立异、变化多端的。因为对于农业生产来说,最好是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大家都按既定方针办,谁也不要折腾谁,更不能全国都种试验田。同样,治理一个超级大帝国,也最好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保持稳定,不要心血来潮就搞运动。老子早就说过:"治大国若烹小鲜。"(《 老子》 第六十章)。小鲜就是小鱼小虾。烹小鲜如不断翻炒,就一塌糊涂;治大国如频繁运动,就民不聊生。所以韩非子说绝不能频繁变法,因为"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 韩非子· 解老》 )。能够不变,最好别动。
当然,完全不变也不可能,事实上历朝历代也都在变。但即便要变法,也只能文火慢熬,不能大张旗鼓;只能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而且,只要能够维持,则能不变法就不变。事实上如果真能如此,倒也不错。问题是由于帝国的惰性,循序渐进往往等于纹丝不动,文火慢熬则往往等于一潭死水。结果是积重难返,变也不是,不变也不是。变则千头万绪,不变则问题成堆,慢慢变又时不我待。因此,当一个王朝下定决心厉行变法时,那就多半是非变不可了。非变不可而又不能成功,后果之严重也就不言而喻--王朝失去自我调节的最后一个机会。求治不得,只有动乱。宋徽宗宣和元年(公元1119 年,即王安石变法失败后三十三年),郓州宋江反;宣和二年(公元1120 年),睦州方腊反;宣和五年(公元1123 年),河北、京东张迪等人又反。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席卷全国。
动乱也是逼出来的。因为对于一介草民而言,造反起义的风险实在太大,成本也实在太高。它付出的,可能会是整个家族的血的代价。皇帝再昏馈,官府再无能,朝廷再软弱,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会含糊,动起刀来也绝不会手软;而民众要和朝廷作对,也多半都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所以,不到万般无奈,草民们都不会轻易言反。但如果他们的活路全被堵死,那么,账就是另外一种算法了: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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