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2/3页)
吸一口气都像要被呛到,远远的街面在烈日下影影绰绰地浮动。
陈越捧着结满水珠的汽水瓶,慢慢地吸橘子水,胸腔里烧得快烂了,身上却阵阵发凉。苏怀舜靠着摩托车,背对着他站着,也在喝橘子水。
汽水喝完了,苏怀舜去送还了瓶子,又继续开车。
后来他们在城南的一间弄堂房里找到了曼波。陈越只记得他们从一间窄窄的门里进去,上了一段仄细的楼梯,头顶上吊的电灯泡油乎乎的,照得楼梯间里还是昏昏的。苏怀舜恶声恶气地推搡着那个没有牌照的医生,三个人磕磕绊绊走到二楼,一间房子用折叠屏风隔成两半,医生嘟囔着推开屏风,他看到曼波闭着眼睛躺在窗下,脸上都还有血污,也没人给擦。
医生说:“打了镇静剂,睡着了。子弹取出来了,没打到骨头,万幸啦。”
苏怀舜问:“医药费结清没?”
“他们的人给结了。”
苏怀舜听了,敲敲陈越的背,“我们走吧,别裹在里面。”
陈越抓着曼波的手,一边摇一边喊“波仔”。
苏怀舜把他扯起来,“阿越,他打了麻药,一时醒不过来,我们先走。”
陈越不舍得就这样走,再说万一明天曼波就不在这里了呢?他要苏怀舜回去,自己留下来照顾。
苏怀舜皱了皱眉:“这里有医生,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
陈越抬抬手:“你看,他会握我的手呢。”
“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
“没关系,我不怕的,”陈越站起来,对苏怀舜笑了笑:“怀舜,你回去吧,谢谢你帮忙。”
苏怀舜看了他一眼,又恨恨看了一眼床上的曼波,阳光透过外面的槐树,斜斜地打在他们脸上,都是一律的面目模糊,汗水沿着鬓角流下来。苏怀舜终于点点头:“我走了。”
陈越要跟上去,曼波却依旧捉着他的手,陈越笑着拍拍他的脸,“波仔,我不走。”曼波这才松开。
等他追到楼梯口,苏怀舜已经下到楼下了,只看到楼下一个高高大大的影子,正走到外面的光亮里去。他抓着栏杆,想再讲一句谢谢,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第八章
下午四点,曼波终于醒来,陈越喂他喝了一点水。
两人一时都没有讲话,摇头扇呼啦啦吹来一阵风。过了一会儿,陈越站起来,说我给你去买面。
曼波没答话,把脸转过去,又因为牵扯到了伤口,嘶地皱紧了眉,但是始终不吭一声。
陈越去给他买了碗加鸡蛋的蛤仔面线,扶他坐起来,看他一根根挑着吃。
好不容易吃完了面,曼波叫他回去。
陈越说:“我帮你擦个澡吧。”
曼波摇摇头:“你回去吧。”
陈越自己去找医生,打了一盆温水来,拧了把毛巾给他擦脸。曼波因为伤口疼痛不能动弹,所以也没有能阻止。
脸上的血都结起来了,稍微用力才能揩干净,搓毛巾的时候,在脸盆里洇成一条条血丝。
“苏怀舜说,庄爷中风了,所以帮会里才会闹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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