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3/3页)
话没三句落荒而逃。追问缘由,他支吾半天才透露,那“恐龙”不喜欢雏儿。
我接过两次武彤彤的简短电话,依然是毫无建设性的废话。弟兄们知道了,就像发现一个穷兄弟家的地窖里原来藏着金银财宝:“老大,您原来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啊!”
最活跃的是老六白小宝,这家伙一下课就和远在上海的女友煲电话粥,怎么肉麻怎么来,别人等得屁股都冒烟了他还高潮迭起,由此从我这里荣获“电交犯”这个诨名。按他的说法,上海某高官的掌上明珠缠住他不放,不让他出国,他烦死了。有一次午睡时,他的电话来了叫了他两次他不理,文小东就问有啥话转告,我们都听见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妇人严厉的声音:“告诉白小宝别再骚扰我女儿了,再不要脸我就找他导师。”
我们笑得此伏彼起,吵醒的白小宝一头雾水,我们就说他女朋友让他回电话,他不耐烦的娘娘腔:“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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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胖子没一点动静,他一心想的是给以阿黄、白小宝为代表的小傻逼们来个思想启蒙运动。牛胖子说的也许是对的,阿黄确实是个问题人物。别的不说,这家伙的抠门指数,直逼守财奴葛朗台。他抠门闹出了笑话,差点把自己送进了急救室。如果“纽东方”有电台电视台啥的,肯定是突发性新闻。后来我们猜测他和港妹短命的露水情缘,可能与此有关。
寝室如果有人买零食,大家谁也不客气。基本是轮流买,争着付钱。惟独这个中国最富裕地区来的阿黄,吃大家是毫不口软,被吃一次就像剥他皮。他买东西吃东西,就像进行特务活动。一次午睡时,一阵微弱的苹果香被我异常敏锐的嗅觉系统捕捉,我若无其事地下床,循着味儿蹑手蹑脚地钻进他蚊帐,这个家伙躲被窝里无声无息啃苹果呢。我轻揭被子,他惊恐地看着我,口腔里塞得就跟TMD獾猪似的。他贿赂了我一个,换取我的沉默。我觉得这苹果挺脏,但还是接了。
事情终于败露。一次他正在被窝里田鼠一样咀嚼时,大家一窝而上,他的宝贝被洗劫一空。历经如此严峻教训,阿黄依然不长记性。一傍晚,杨涛和拎着水果袋的阿黄狭路相逢,对峙了一阵,杨涛追,这厮居然躲到厕所去啦。杨涛火速打电话搬救兵,我们去厕所扫荡时,这个家伙正好把最后一个大苹果往嘴里塞,撑得脸红脖粗双目发直话语失禁。为了防止他的宝贝落入他人之腹,这厮躲到臭气熏天的厕所里,五分钟内生吞了十多个“红富士”!我们吓呆了,严力果用手指在阿黄眼睛前晃动,他大而无神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挤出一行泪水。杨涛拉起阿黄,要送医务室。
“瞧瞧,我说得没错吧。”幸灾乐祸的牛胖子趁机上纲上线,“这样的傻逼出了国,肯定为国争光。”
“得饶人处且饶人,救人要紧。”我毕竟被他腐蚀过。
七手八脚将阿黄扶起来像伤员一样架起来往外走,他被撑得像一条泡胀了的死鱼,脑子还清醒,听说要去医务室,垂死挣扎。以为他有话要说,停下。牛胖子观察了一会他骨碌碌转的眼睛,说:“知道咋整了,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