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3/3页)
创造的吧。我感到很荣幸……”
她说话的时候毫无笑意,倒不妨说,还带着某些敬意(也许她知道我是一统号的设计师)。
但是我很纳闷为什么在她眉头还是眼睛里总有一种奇特的、撩拨人的未知数 X,我怎么也捉摸
不定它,不知怎样用数字来表示。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发窘。我按逻辑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笑,可是话说得多少有些颠三倒四。
还说什么,显而易见,今天和二十世纪截然不同,它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为什
么是不可逾越的呢?(多么洁白的牙齿!)鸿沟上可以架上桥梁嘛!您设想一下。就譬如,乐鼓 、
军队、队伍吧,您想想,这些过去也曾有过,因此……”
“说的是,这明白无疑!”我大声说。这里是惊人的思想上的重合。她说的几乎就是我散步
前在记事中写的一样的文字。请注意,甚至思想也相同。这是因为,谁也不是 “单独的一个”,
而是“我们中的一个”,我们彼此何等相似……
她说:“您很肯定吗?”
我看见了她两道在太阳穴旁挑起的尖尖的眉梢(就像符号 X 上端的两个犄角)。我不知怎
么又慌神了,我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左边……
我右边的她,苗条、线条毕露、身材挺拔、柔韧,就像一条马鞭。她的号码是 I-330(现
在我看清了她的号码)。左边是О,完全是另一副模样,身上一切都是圆的,手腕上还有一道像
娃娃手上的肉褶。我们这行四人横列最靠边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性号码,身体像条双曲线,
就像字母 S。我们四个人彼此各不相同……
右边的 I-330,看来已经觉察到我六神无主的目光,叹了口气说:“唉!……”
说实在的,这声叹气叹得正是时候。但是她脸上,也许在声音里却又透露出令人费解的东
西。
我一反常态声色俱厉地说:“没什么可以‘唉’的。科学在发展,如果现在不行,那么再过五
十年,一百年……这是很明白的……”
“连大家的鼻子……”
“对,包括鼻子,”我几乎喊着说,“如果有差别,就有产生妒嫉心的基础。……既然我的是
蒜头鼻子,而别人……”
“可是您的鼻子倒可以说是‘古希腊式’的呢,古时候的人都这么说。可是您的手……别抽回
去,请您伸出来,让我看看您的手!”
我最不愿意别人看我的手。手上满是汗毛,这是不成体统的返祖现象。我把手伸出去,尽
可能装得无所谓地说:“像猴子的手呢。”
她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脸,说:“这可真是最最希奇古怪的和弦,”她的眼睛打量着我,
仿佛在掂我的分量,眉梢又显出 X 上面的两个角。
“他已登记了我,”О喜滋滋地张着粉红色的嘴说。
她还不如少说两句,纯属废话。总而言之,这个可爱的 О……怎么说呢……她对语言速度
计算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