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2/3页)
起义的官兵,逼他们反水.
朱贵铃的家属没有被要求到那个院里去集合,允许他们仍然待在原先住的那幢小楼的客厅里.这一向,只许他们使用底层的几间屋子.二层和三层封掉了.即使是这样,他们比别的军官家属的条件仍要好得多.客厅的壁炉里生着很旺的火.两个已很大了的男孩,穿着很厚的皮大衣,坐在一堆收拾好的行李上,和他们的那位年老的姑姑在一起.不打牌.
名单一份份地公布.人员一批一批地被领走.院子里只剩下十来个军官和几个军士,还有朱贵铃.这些军官和军士,都是有技术特长的.
他们和朱贵铃一起,带着他们的家属,被派到离迺发五驻地不太远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下.征用了一些民房,派来两个解放军做他们的队长和指导员.组长的职务,则派给了他们中间的两个军士.
迺发五平日里很少去看望这批人,也不去看望朱贵铃.但叫人纳闷的是,谁要想从中调几个走,特别是要调朱贵铃走,他却又死把着不放.干吗呢?难道他也想搞一个"二十二特勤分队"?不知道.他把这些人的孩子,集中起来送到县城或省城的中学住读.老婆们则分配到驻地的菜园和食堂里工作.教他们办起自己的裁缝社,猪场.迁走原先的村民.重新按军营的样式,盖新宿舍.平整操场,栽上篮球架.营地四周,长起二三十米高的白杨林带.甚至还有自己的小农场.一过六月,青纱帐起.越过那油汪汪、绿盈盈、黄澄澄的玉米地高粱地小麦地大麻地,再看那一圈城堡似壁立的树木,葱郁蓬松宽大的树冠,树围里永远肃穆、静谧.从那"绿堡"里出来的人,永远带着远望的神情,不和别人交谈.
这一段,朱贵铃过得苦闷.孩子去住读后,他便送孩子们的姑姑回了老家.他和其他单身的军官一起住大统屋.他要在其他军官面前换衣服、擦澡,在别人的鼾声里人睡,忍受其他男人的体臭、口臭,听他们大声议论自己从前的情妇.小分队第一任队长指导员调走后,新调来一个更年轻、文化程度更低的指导员,队长则由过去的一个军士担任.这个军士从前在老满堡联队军械所当过几年修械员,是朱贵铃手下的老熟人儿.半年后,这个指导员又调走了,由队长改任指导员,另一名过去的军士担任了队长.这两名军士比那三名解放军干部对待他们要严厉得多.对朱贵铃更严厉.一开口总是:"喂,拿出点精神头来.你还以为你是指挥长?好好干!要叫人瞧得起,你自己不做出点样子来,行吗?别老叫别人为你操心."小分队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一半从劳改队、新生队选来的人(按迺发五的指示,他们和他们分开编班组,也不在一起干活),都希望这两名军士能尽快得到提拔,盼他们早一日离开这儿.但事实上,一直延宕到小分队解散的那一天为止,管着他们的始终是这两名靠一盘红炉、一个铁砧、一把大锤、便能打制出马拉播种机上全部零件的军士长.
他常常觉得无法忍受.忍受不了这两个待他特别凶狠的军士.许多次,他都想去问问他俩,是不是上头有话,让他俩这样管治他.每每走到队部办公室门口,却又举不起手来敲门,他实在张不开嘴,向他俩喊"报告".他相信这决不会是迺政委的本意.潜意识告诉他,迺政委对他是好的.他拿不出确凿的根据来证实这一点,但总有这样的感觉.起码,迺政委把他这个英国皇家军事工程学院的毕业生,当做高级工程专家来对待,否则,不会把他放到这个"特勤小分队"里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忍着,也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欠缺之处,无需跟这两名军士作什么计较.
但终于到了实在忍不下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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