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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1/3页)
"你说我都奔六十去的人了,能磕掉自己下巴说那些没底儿的话吗?不领到尚方宝剑十二块金牌,我敢到哈捷拉吉里镇来敲你肖老大的门吗?"朱贵铃越说越激昂.
"……"肖天放仍半信半疑地膜瞥着朱贵铃.但他的血在往上涌.他浑身的骨关节都嘎嘎巴巴地生响.他病中虚软的双手又开始膨胀有力.他塌陷的眼窝里又在炯炯灼灼.是的,朱贵铃的许诺使他看到自己又有希望给儿子安排一条更好的出路了,又能逮得住这个从自己手里挣脱的儿子了.
"先吃饭.洗个澡.我让人领你去看看住处.剩余的,咱们晚上再谈.你是稀客,我还要领你去阿伦古湖边去转转.在阿达克库都克,你满世界去找,怕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熟悉它所有水道暗汉浅湾苇荡的人了.别小看我这个糟老头,少了一条腿,可一点儿也不缺心眼儿……"他兴致突然高涨,说了不少生气勃勃的废话,半点病快快的痕迹都没了.他让家人赶快到地窖里去拿酒.他说他一定要陪"朱首长"喝一通.玉娟怕他久病后体弱,经不住那些一桶桶的在地窖里存放了多少年的烈性子陈酒,就往里对水.他喝第一口就觉出来了,把一杯酒全泼撒在玉娟身上,骂她:在酒里做假,亏待了他这么尊贵的客人.肖家还没穷到那一步,得靠水来招待客人."你糊弄谁呢?"他跳脚.朱贵铃明白玉娟体贴老爹的用心,倒是非常在意地打量了两眼这个跟当年的二小差不多大的女孩,替她在怎么也不肯宽恕她的老爹面前圆了场.直到玉娟重新下地窖,取来一点没掺假的陈酒,她那个老爹才住口.这酒,是肖家自己酿造的.黑红黑红,跟牛血一样.清凉地嘶嘶冒着酸气.辛辣.但却回肠荡气而不伤人.三杯以后,天放沉默了.
第二天大早,天还刚见一点灰白,或者说只是在东边地平线上的那一抹黑沉沉里才掺进一点根本不透明的青蓝时,朱贵铃便醒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多年鞍马生涯,又经历了那许多变故,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家军事工程学院拉计算尺里的"娇公子"了.他没有那种坏毛病,换一个地方,换一个房间,换一张床,就要失眠.再一回味,自己是在盘算,今天再到肖家,该给那个能忍住委屈体贴老爹的女孩买一点什么带去.他焦急地等着天大亮.没想到,就这会儿,肖天放却来把他叫到阿伦古湖边的大苇荡跟前.
"上船吧."天放抓着湿漉漉的缆绳,邀请道.
风带着浓霜似的寒气,还相当冷.朱贵铃打了个寒战.小船悄没声地在苇丛里行进.找到苇荡和空荡荡的湖面交界处时,天放歇住了,船便在平滑如镜的湖面和丛林一般的苇荡之间不住摇晃.
昨天这一夜,天放也没睡好,他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使眼前这个已经老得不像样了的朱贵铃相信他的儿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儿子,是值得任何人为他尽心尽力的.有许多话,许多事情,他不能让他俩之外的任何人听到.只有这阿伦古湖的依托,才能让他放心大胆地说出它们来.
说到儿子大来,天放的确憋着满肚子的心酸.大苇荡里经常起黑风.狂暴的黑风摇搡着密集的高耸的粗硬的苇秆,长长的苇叶摩擦长长的苇叶,迸出绿闪绿闪的火舌.那年大来娘失踪,他赶回村.抱着大来上湖边呆起,在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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