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2/3页)
完美。随着认知沿着动物的等级相应获得提高,痛苦也在同步加深。所以,在最低等的动物里痛苦是最轻微的,例如,昆虫在身体的后半截几乎已全被撕开、仅以一点点肠子粘连着的时候仍能狼吞虎咽地进食。但甚至是最高等的动物,由于其缺乏概[390]念和思想,它们所承受的痛苦与人的痛苦仍然不能相提并论。也只是有了否定意欲的可能性以后——这得之于理智及其反省回顾——对痛苦的感受力才达致了最高程度。如果没有了否定意欲的可能性,那这种对痛苦的感受就成了毫无目的的残忍折磨。
在年轻的时候,我们憧憬着即将展开的生活,就像在剧院里等候大幕拉开的小孩;他们高兴和迫切地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我们对确切将要发生什么一无所知其实是一种福气,因为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这些小孩有时候就像是无辜的少年犯:虽然他们并非被判了死刑,而是被判了要生活下去,但对于这一判决的含意,这些小孩并不明白。尽管如此,每个人都想活至高龄,亦即进入这样的状态:“从今以后,每况愈下,直到最糟糕的一天终于来临。”
如果我们尽可能近似地设想一下太阳在运转的过程中所照耀到的各种匮乏、磨难和痛苦的总和,那我们就得承认:如果太阳不曾在这地球上创造出生命——就像月球上那样——并且,地球的表面仍然处于晶体的状态,那情形就会更好。
我们也可以把我们的生活视为在极乐的虚无安宁中加进[391]的一小段徒劳无益的骚动插曲。不管怎么样,甚至那些日子混得还相当可以的人随着生活时间越长,就越加清楚地意识到:生活总的来说就是幻灭,不,应该是骗局才对;或者更清楚地说:生活有着某种扑朔迷离的特质。当两个青年时代的朋友在分别了大半辈子、已成白头老翁之时再度聚首,两个老者相互间刺激起来的感觉就是“对整个一生完全彻底的幻灭和失望”,因为看到对方就勾起了自己对早年的回忆。在往昔旭日初升的青春年华,生活在他们的眼里美轮美奂;生活允诺我们如此之多,最终履行的诺言又是屈指可数。在这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之时,这种感觉分明占据了上风,他们甚至不需要用言词把这种感觉说出来,而是彼此心照不宣,并在这感觉基础上叙旧、畅谈。
谁要是历经了两至三代的人事都会萌生类似这样一个观众的心情:这个观众已经看完了集市戏台上演的所有魔术杂耍;如果他一直坐在观众席上,他还看到了同样的表演连续重复进行;因为这些表演项目只是为表演一场而设,所以,在了解了内容、不再感到新奇以后,这些重复的表演对他再也无法造成新的印象了。
假设我们考虑到宇宙间浩繁的布置和安排:
那在无限空间里数之不清的燃烧、发光、除了照亮其他星球以外就无所事事的恒星;而那些被照亮的星球就是苦难和不幸的上演舞台——身处这样的星球,如果交上特大的好运,那也不过就是给我们带来了无聊,起码从我们所熟悉的物种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假设考虑到所有这些,那真的非让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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