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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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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第1/3页)

船到江心补漏迟,但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们这艘船,名义上是“爱之号”。泊在何处?

      结果是:他住在我深水埗的家来,草草结了婚。

      我的包租人是面包店的老板娘,她见耀宗一表斯文,也很合眼缘,不加租,作为一份人情。婚后也安定和洽,他对我好。

      虽然我们要与包租人分用浴室,厨房,但起码不是“公共”。

      我的房间,一个人住没什么,两个人篆…。别人用豆腐润来形容斗室,相信是指我这种。——好象一打开房门,便要跳上床去。

      露台搭了间小工作室给他抄剧本。他开着录音机,听听那些贵人事忙的高层人士讲一大串对白,自然努力精简之,变成白纸黑字。

      录音机说:“三郎跑进竹林去,扯着如花的手,哀求她留下,三郎讲一些过去的恩怨让它过去,我们的时间不可以浪费在记恨上之类。你们自己执生。然后如花反手一掌掴在三郎脸上……”真分不清这是什么年代什么地域的故事。反正观众会看,电视开着,是免得室内寂廖。

      耀宗爬格子,他在潜心工作,工作中的男人特别地好看。也许不久之后,他就可以自己写剧本了。他觅到晋身之阶,气色上佳,适合传播行业的芳菲世界,他真是越来越好看。

      我在饭后洗过碗,便晾起衣服来。胸围,丝袜,底裤——男庄和女庄的,棉质的恤衫……。衣物湿淋淋的,一赘到地,负债累累。滴滴答答在哭泣。我再扭一把,情况好多了。

      后来,我坐到床上去,从小纸袋中拈柠檬和嘉应子来吃。一边想:“一件湿衣服的感觉是负债累类。”希望他有机会让他笔下的主角讲这句对白。

      ——忽然电话响起来,他跑过去接:“喂——怎么要你催?——还没有呀——你再催我交不出——”讲电话的声音细到五步之内听不见。

      电话的另一端,莫非是熟络的人?只要看他讲话的神情,另一端,是什么人。

      如果那是一个男子,他的声调不必降至喁喁细语的地步。如果那是一个不熟络的女人,他就更会放大音量以示清白。

      但他也很有分寸,也许是将心比心,很快收线了。

      我放弃深究。

      我已经成为“发妻”。

      这宗小事不致成为我心理负担,反而胎儿,成为生理负担。

      他在我肚中四五个月,一天到晚携带他上路,加上那个盛满百科全书样本的袋子,不啻百上加斤。

      有个晚上,累的奄奄一息,刚入睡,我便见到一个物体向我招手。

      他在游泳池中游泳,用一种乱划的方式。

      他很小,远远见到我,便箭一般飕飕向我游来,载浮载沉,他朝我闪闪眼睛。

      我见到此物身上穿一件鲜红色的背心,面目模糊,忽然间伸手把我扯落泳池中。

      我不会游泳,拼命叫喊,水自四面八方将我埋没,无力自拔。我一想到自己是个孕妇——我便惊醒了。

      一身湿透,分不清是梦中的水,还是汗。我恐怖地艰辛地在黑暗中爬起来。

      耀宗也被吵醒了。

      “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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