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2/3页)
变了。
那时在彼得堡上流社会时常见到一位少妇,至今尚未被人遗忘,她就是P公爵夫人。公爵夫人有个受过良好教养、P36父与子(上)
彬彬有礼然而愚蠢的丈夫,但没有孩子。她常常突然出国,又突然回到俄罗斯,生活方式相当奇特。她轻率、妖艳。为求某种满足,甚至忘乎所以,跳舞可以跳到精疲力尽。她在她半明半暗的客厅里招待年轻人,和他们谈笑风生,到了夜里,却又哭泣,祈祷,不得安宁,整个晚上在房内来回走动,痛苦地绞自己的手,或是呆坐不动,脸色苍白而冷漠,静静地阅读旧约里的诗篇。可是等到第二天白昼,她又变成了贵族夫人,又出门访客,又开始谈笑聊天,像是在寻觅得以消遣作乐的机会。她身材窈窕,穿着华丽,沉甸甸的、金子般的长辫直垂到膝盖。不过,谁也不说她是个绝代佳人,她脸庞上要算眼睛是最美的了,但是嫌小了些,并且是灰色的。可是她的眼神,没法捉摸的眼神呀,却那么敏捷而深邃,有时大胆得好象随心所欲,有时凝思到如同悒悒寡欢。她的眼睛里永远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闪光,即使在她没完没了地聊天的时候也是这样。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在一次舞会上遇到她,邀她跳了一组玛祖尔卡舞。虽然跳舞时没有听到她说一句正经话儿,他还是热烈地爱上了她。他是个常握胜券的人,这次也很快达到了目的。目的已达,激情却未因此减退,相反,他被牢牢地缚在这个女人身上。这女人即使在她一旦捐献就无法收回的清白时也还有某种宝贵的、深不可测的东西让人无法看穿。她心里埋藏着什么呢?——这或许只有上帝知道!好象她受制于一种神秘的、她自己无法与之抗争的力量。这种力量随意地戏弄她,使她那小小的脑袋摆脱不了羁绊。她的一言一行都那么地反常,唯独能引起她丈夫怀疑的信件却是写给她不太熟悉的男人的,而爱情反使她忧郁:对着她的意父与子(上)37中人不笑,不闹,仅仅听他说,向他投去困惑的目光。有时候,多半是猝发性地,由困惑转而为冷漠,脸上现出死一般可怕的表情,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女仆将耳朵贴在锁孔上才能听得到她在吞声哭泣。不止一次,基尔萨诺夫幽会过后回家,立刻感觉到心像被撕裂似的后悔,而这种痛悔,通常只在遭到彻底失败时才有。“我还想要什么呢?”他问自己,心则在绞疼。有一回他赠送给她一只刻有狮身人面的宝戒。
“这是什么?”她问。“是司芬克斯吗?”
“是的,”他答道。“这司芬克斯就是您。”
“我?”她徐徐抬起头来,用她令人莫测的眼神看他,“这不是对我过奖了吗?”她说,脸上带着无名的微笑,眼睛看人时依然那么古怪。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当P公爵夫人爱着他的时候觉得心事沉重,而当对他冷淡时,——这事很快就发生了,——差不多是发疯了:坐卧不安,痛苦,妒忌,追踪她,不让她安宁。她不奈纠缠,去了国外,但帕维尔。彼得罗维奇无视朋友的劝说,上级的忠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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