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3/3页)
话倒使我不明白了。您是在污辱俄罗斯人民。我不能理解,怎么可以不承认准则和规范。我们行为的依据又在哪里呢?”
“我已对您说过了,大伯,我们不承认权威,”阿尔卡季从一旁插上了一句。
“我们认为有利,我们就据此行动,”巴扎罗夫说道,“现在最有利的是否定,所以我们就否定。”
“是否定一切吗?”
“当然是一切。”
“怎么?不单否定艺术,诗歌……而且……听起来都觉得可怕……”
“否定一切。”巴扎罗夫不容置辩地说。
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话太出意料了。
然而阿尔卡季却满意得脸上放出红光。
“请问,”尼古拉。彼得罗维奇也加入了谈话,“你们否定一切,或者确切点说你们摧毁一切……但也要同时建设呀!”
“然而建设不是我们的事。首先得把地面打扫干净。”
“这是人民当前的需要,”阿尔卡季严肃地加以补充说。
“我们理应履行人民提出的要求,我们没有权力依附于个人主义求一时满足。”
对最后一句话巴扎罗夫不喜欢,因为有一股哲学味儿,也就是说浪漫主义的味道,——他把哲学也算作浪漫主义,——但是他不认为有训斥年轻弟子的必要。
“不,不!”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听后突然性起,“我不愿相信,先生们,你们真的了解俄国人民,真的代表了他们的64父与子(上)
需要和追求。不,俄国人民并不是象你们所想的那样。他们视传统为神圣,他们严格遵守宗法,他们生活中不能没有信仰……“
“我不打算为这争辩,”巴扎罗夫打断说,“我甚至不反对您这话是对的。”
“假如我说的对……”
“但是什么也证明不了。”
“什么也证明不了,”阿尔卡季跟着说。他看上去像一个有经验的棋手,猜准对方的下一着棋,因此镇定自若。
“怎么可能会什么也证明不了呢?”帕维尔。彼得罗维奇大为惊异。“你们不就成了人民的对立面了吗?”
“那又怎么样?”巴扎罗夫当即应道,“人民认为打雷是先知伊里亚乘着风火轮马车在天空驶过,怎么的,我应该同意他们的说法吗?另外,他是俄罗斯人,难道我就不是?”
“不,您既然说这样的话,那您就不再是俄罗斯人了!我不能再承认您是俄罗斯人。”
“我祖父种过地,”巴扎罗夫骄傲回答,“您去问你们的任何一个农民,看他认作同胞的首先是您还是我。您连怎么跟他们交谈都没学会。”
“可是您和他们谈话的同时却又鄙视他们。”
“可是这有什么!既然他们有让人鄙夷的地方。您不同意我的选择,但谁对您说我所选择的道路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是您一再鼓吹的人民精神所感染的呢?”